将去往南地的时候,他因为傅正的话对王妃生疑。
继而见了那涉事的稳婆,倒知道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王妃的长子的耳后也有一枚胎记。
她不是见过林言之后才拿胎记做文章,而是一开始就有这样一回事。
什么样的胎记?
赤红的,印玺一样的形状,暗暗隐在耳朵后面,直到这时才见了光明。
可王妃从没说过此事,她有意模糊林言,叫他以为并没有这样一回事。
少叫他参与,也尽可能隔绝一切可能令他产生联想的事。
若是无关紧要,又何必刻意伪装?
当年去扬州探查的两支队伍一方是前世子,另一方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她早就知道......
可却还是刻意模糊林言所得的信息,叫他以为自己与她真切只有一层密谋的关系。
茶壶嘴里倾出金色的泉,壶身上覆着白皙的指,那手的主人有一双漆黑的眼。
王妃看着,忽然觉得堵得慌。
宁愿林言冲她发火,甚至憎恨但不要这样平静。
金色的泉水枯竭,林言为王妃斟好一杯茶。
而王妃望着那杯茶,好像里面有一股漩涡要把她吃进去。
她静默一刹,道:“这回,是我对不起你。
”
“借着事由,落下小公子的世子之位,如此果决,该是应当的。
如今说什么歉疚,实也叫我承受不住且此番境况也是我自己的主意,您更不必将干系揽到自己身上。
”
“不,不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有一把小锤子在王妃喉咙上敲一下,叫她不得不止住。
可在她这样说的时候,林言却抬起头看她。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样看她,年轻俊秀的面庞泛着柔软的笑,湿漉漉的,像是林间鹿,细细嗅着如今一点尾香。
“如果您要说的是这件事母妃。
”
太阳不再移动,飞鸟落空。
厚重的云层抬起脚,若无其事地遮住一切光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