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朝林言看来:“即便你去了北阆,可到底不曾做过什么即便在那之前也入仕日短,所谓‘做多错多’,你做的少,错处自然也难寻。
”
“‘少做’难寻的是错处,‘空白’里却是等着人填补。
”林言的食指捻着腰间香囊的穗带。
在空白许久之后,用旧了的香囊终于得以休憩,有同一人的关怀再续上来。
他不介意与王妃解释,却也在心里好奇王妃心底的一团白水汽下究竟盖着怎样的图案。
王妃觉得林言的眼神有些不同,他在从南地回来以后就变得有些奇怪那样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很多次出现在王妃的梦里,可是每一次都不是向她看来。
这一回确实朝着她看,只是里面的情绪叫她看不穿。
那一瞬间的复杂好像是错觉,王妃再看林言握住那枚崭新的香囊,脸上的笑容又浮现出来。
“我在当时并不曾存下这时的心思,在北阆的事都由旁的大人操持。
只是偏生查粮一事我确实插手,真真假假,以此做文章倒叫人一时不好争辩清白。
”想到那几个在北阆泼了向涛一身水的孩子,林言的眸色不禁一黯他不知道那几个孩子现在如何,而当时还要照顾他们的向涛也理解了灾难的根源。
最令林言不满的是北阆一战本不必失败。
方将军的小败成就之后的胜利,在太上皇与皇上的博弈中,这场战事对他们而言都只是弃车保帅。
太上皇一定还有后手,他不会这样轻易把追随自己多年的将领这样轻易地抛开。
而林言正决定以此入手,借着太上皇的‘东风’给这件事一个了断。
同一个阴谋用不了两次,只要这一次脱身,从前种种就不能再轻易威胁到他,他也能借着治水的大功彻底立在朝堂
“不可!”王妃将杯子放在炕桌,她膝头的猫咪似受了什么惊吓,跳到地上又冲着她‘嘶哈’两声。
她却没有留意这宠儿的不快,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林言。
“我知道你有成算,但这实在是一件险招。
与虎谋皮,你并不能确保自己是以身入局,还是根本做了另一场弃车保帅中的卒子。
”王妃一口气说下来,没憋着,却像真正缓过气一样,继续道:“你我早就商议好,等到世子一事结案,便由你辞了诏书,将昭昀推上前台你答应了我,怎么能够在此时食言?”
“我并不曾食言,现在事实如此,这件事却是横在更换世子之位之前。
只要世子一天还有用,皇上就一天舍不得把他换下来。
”林言说到这儿,头却偏垂一些:“再则,即便我这次不幸,世子也不会继续在位置上久待昭昀依旧会是世子,甚至不需要我推辞。
”
王妃还坐在林言跟前,她没有说话,但脖颈上的筋骨过分突显出来。
林言的手在半空中一次伸缩,最终落在王妃垂在桌上的袖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