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时候,他比今上更顾惜治下的百姓。
给出尚方宝剑也是他个人的一次赌局。
给出却没有明说,太上皇也不能确定林言一定会按照他的心意使用这份权力。
但他还是给了,试探也好,威胁也罢,他确实在这个紧要关头帮了林言一把。
既然这样......
清俊的脸上浮现起更加真诚的笑意,有几人背后没来由的一悚,可看着林言一如往常与诸人客气寒暄,又只得安慰自己想得太多。
秦向涛也在这里,他安静地注视着林言的侧脸,在他看过来之前又移开,垂在身侧的手攥得发青发白。
治水有功,至此也算林言的大功一件。
可旁的地方并没有这般幸运,今年古怪的气候不止威胁扬州一带,却只有这里有最恰当的图纸避免灾害。
甚至因为这里分流最多,旁的地区的灾害也少些。
吴先生积郁半生,如今终于见到自己的设计挽救灾难。
他欢喜得好像一夜之间年轻二十岁,在听说林言接了任命要去他地辅助治灾的时候,更是忙不迭地收拾包裹跟上。
林言还有些内疚,自觉自己占了太大的声名,而这次堤坝修建靠的是吴先生的图纸可吴先生却拒绝他向朝廷申请再次彻查当年一案的问询。
“我已在此半生流离,只是见着你,却好像是冥冥中的缘分。
”他笑了一声,几十年装疯卖傻苟活,在河堤之上才见当年风采:“我因此事罢官,你因此事离散,兜兜转转二十年,我看着你,却好像这积年岁月活过来。
”
“不必再替我申冤诉苦,当年主理之人未必不知我无辜。
我并未在当年丢了性命,已经是幸事一件。
”他说到这里,眉宇又耸立起来:“但你还要建更多的堤坝,阻拦更多的水患,没必要在一件陈旧事上磋磨时间。
”
“只是这道堤坝建成,却叫我知道你不应当为官。
”吴先生嘟囔着,忽然拐向另一个话题。
“你不曾成亲,但可有心仪之人了?”
“嗯?先生问这个做什么?”林言失笑,不明白吴先生的心思怎么跳得这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