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青年依旧衣衫艳烈,望去满是豪直气派。
周遭人知晓这二人交情,言谈间赞一句情谊,可林言耳中听着,心一寸寸沉到谷底。
“秦大人。
”
年长的官员调侃少年长成,这时也晓得不作小儿姿态。
林言与秦向涛对视一眼一方如箭锐利逼问,一方如水平稳幽深。
监察,监察来监察的监督官员。
可这样的两方人只是坐在一处不说话,落在别人眼中好像也套了层和睦的皮。
林言还好,秦向涛却十足的别扭。
他的脚底陷在一处湿泥中,把一侧料子浸得像猪肝样的紫色,这时正歪着叫擦蹭。
这是林言不久前才学得的新的联想,他看着秦向涛垂头蹭着那块湿泥,轻声道:“不妨等回去再收拾,这会擦下来再包湿,干了之后反不好清理。
”
“你倒是学了新的诀窍......”秦向涛嘟囔一声,但也不再动作。
他看着林言回到岸堤,踩过来留下不一的泥印,林言的靴子被泥巴包裹,一时间连外相都改变。
和林言不同,秦向涛并不是这一回的主事人,因此林言径自到了另一位积年资历的宗亲跟前。
彼此见礼,又仔细说着堤坝上的情形。
“若叫下游的百姓走开,即便只是暂时安置也非易事。
”长须飘飘,这宗亲年岁不大,气派却是十足的尊贵威严。
他听林言说过假想决堤后的安置,沉思半响,却笑道:“只是若不曾决堤,劳民伤财,却不知谁来担这干系。
”
“此间堤坝至今已二十年,想来早已不似当年坚固。
今年本就气候有异,这会修缮,一来可保下游黎民,二来也再加稳一道河堤,三来雇佣民夫,正好叫百姓再得些工钱,岂不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林言眼见着旁的官员笑,暗地里咬牙,知晓他们发笑的缘由却还是不得不说出来。
钱财。
“我托大为你的族叔,知晓你师承大儒,自己也才高八斗。
”宗亲大人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