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哥儿心好,不跟他计较,后来他那草屋被火烧了,还是咱们府里给他寻的村里住处。
”
“哦,那他来京城做什么,你们可问了?”黛玉记起来这一位,又想着苏州、京城间隔不短,也不知他是怎么过来。
“问了,他不说,还说要哥儿去见他。
”管事媳妇说到这儿,面上更是不满:“跟他好声好气,说大人现不在这儿住,又说给他些吃喝换洗的送他回去结果这人不要,坐在地上就嚷嚷什么‘水淹’、‘水淹’门房怕惹事,就先把他拉扯着看管起来。
现就来问姑娘的意思,看之后怎么办。
”
“惹来谁瞧着了么?”
“应当没有,他一出声,咱们就立刻把他搀进来了。
”
管事媳妇只差把‘人心不足蛇吞象’几个字写在脸上,黛玉思量一会,暗道若真是个纯然疯癫人,也不能够这样准确找到京城的林府。
因此笔下一转,墨字流出。
“这一封带去,还是与从前一般处置,叫文墨拿着至于见不见,只叫他自个拿主意吧。
”
那管事媳妇应了,只在心中道姑娘写了这信,哥儿再怎么都会去问一问了。
“姑娘,那人怎么安置?”
“先留在外院吧,老人家一路来此也非易事,你叫人先照顾一二,再叫大夫给看一看。
”黛玉说到这儿,又嘱咐道:“莫要过于声张。
”
“哎。
”管事媳妇听过吩咐,又说些叫黛玉顾惜身体的话,这才离去。
而与她料想的一般,林言看了黛玉手书,心中便明白是怎么个意思。
他也与黛玉有同一份疑惑真是个疯癫的,怎么千里迢迢找到京城来?
可要见又怎么安排?淮安王府不行,林言信不过但总不能又把这一个也往师父府里带。
解了林言燃眉之急的是柳湘莲。
他惯是来去无踪,这一段时候不知怎么,却耐着性子窝在京城。
听林言打趣,便说他自个犯懒。
他甚至还训养着林言当时委托的那些鸽子,只是几年过去个个是鸽中健将,想来可以圆满迎合传信的初衷。
不过......现在真正的主人柳湘莲只怕舍不得他的这些宝贝飞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