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有人说话,甚至哭的人都未出声。
寂静得诡异,原本在外面‘簌簌’响着的纸与叶都听不见了。
“姑娘,哥儿......”素月的声音似喉咙里飘出的一段幽魂,她终于抬起头,怔怔望了黛玉半响,忽然扯开自己的领口。
林言看不见,文墨还趴在地上,耳边响起惊呼,文墨抬头,正看到一段红蜈蚣一样的伤口从露出来的一段脖颈爬到更深的地方。
“是我爹烫的。
”素月笑了一下,又道:“不是我亲爹,我亲爹死了。
那是我男人的爹,我男人也死了。
”
她好像忽然失了力气,在地上坐下,很歉意地看着黛玉:“我......就像文管事说的那样我骗了姑娘、哥儿,也骗了李嫂子,骗了凝儿,骗了很多人......”
“我是,我是因为杀了人,才逃到这里”
“你杀了你丈夫的父亲?”林言有注意到素月很不情愿把她世俗意义上的公爹称作父亲。
“是......”素月飞快地看了林言一眼,又低声道:“他想欺负我,把我压在桌子上......我不肯,只在桌子上摸了一盏灯,把他砸死了......”
“灯?”林言眉头一皱:“灯只怕砸不死人。
”
“不是!能的!”素月急急分辨,反应过来自己驳斥的是谁,又讷讷低下头去:“那是我男人送我的,上面画了梁祝说是府里赏给下人的,是玻璃的,很硬!”
“然后呢?”黛玉问道。
“我......然后我就跑了,只是心里不放心便又回来。
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火光......我于是又跑了。
”
“是谁叫你跑的?”
素月被黛玉冷不丁一问,登时怔愣,旋即又摇头道:“没人。
”
“你说是用灯砸的可夜里点灯,灯碎了必然引火,你怎会折返回才知道失火?若是白天砸的,失了火必然引人救火,怎么会一直耽搁到你远远就能看到火光呢?”黛玉一连串问下来,素月几次张口都不知怎么应答,直到最后才听黛玉道:“想来你是夜里砸的,当时并未点灯。
有另一人在场,叫你跑了,火是那个人放的。
”
素月的胸口剧烈起伏几下,不知不觉整个人委顿下去,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