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是这个意思,爷儿,我只是觉得太太说得在理这会林宅只怕正忙,咱们这会过去不是添乱么?”茗烟陪着笑,动作更加小心。
宝玉这时却不说话了,他自上了车,脸上便没有了笑模样。
府中老太太身体又不好了,听到林言受伤的噩耗,夜里又喝了汤药才睡下。
听其他伺候的小子说,父亲书房的灯烛也燃了半宿,直到黎明时才熄......
那林言呢?当时派过去的回话说太医看过,有的救,更多的却说不清。
宝玉是回来才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要往林宅去,只是被劝住。
说那边只怕早早歇下,他过去又要一番点灯更衣。
他于是怀揣一份焦急捱了一夜,早上刚到时候就急着跟老太太、太太请安,然后就往林府去。
林弟的伤势怎么样了?林妹妹又该多伤心?
外面不知打哪飘来一句‘瞎子!’,宝玉听得生气,只跟车夫道:“再快些,这儿烟尘忒大,叫人喘不上气!”
可是哪儿有烟尘呢?
茗烟大着胆子往外面瞥一眼,忽然宝玉便摔了车帘,一张脸都皱在水里。
“爷儿,我晓得您是担心兄弟。
”茗烟声音更小了,细听还带点颤音他跟在宝玉身边许多年,这还是头一回见他这样生气只是正因为他在宝玉身边许多年,于是更加明白宝玉的脾气。
他当然会生气,只是那股气不会带上太多的尖刺。
他生气也跟琉璃似的,阵仗大,却也不必特别害怕。
只要不打碎那琉璃盏,擦着哄着,就不会有碎片割破己身。
“只是,爷儿......咱们临来时候,我还听了呢......使得林爷儿受伤的是淮安王府的世子,咱们不知道那世子的脾气,爷儿还不知道么?”茗烟见宝玉没吭声,于是又道:“依我看,宝爷儿心疼兄弟,上林宅问一千声,却到底不能讨什么公道不如咱们求求北静王去。
”
“北静王......”宝玉闻言,心中一喜:“这回竟是你指点迷津也对,一贯王侯,北静王为人最是知礼侠义,咱们找他去。
”
只是这时候,他又懊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