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处。
他在那次邀请之后便留心过淮安王府淮安王祖上随龙亲征,立下赫赫战功。
只是这一代淮安王不济,不擅兵马事,在太上皇一朝便主动上交兵马,彻底做了闲王,太上皇那时便对他这一支多有纵容。
世子是淮安王而立之年才有的孩子,且是长子,自幼便被淮安王与王妃捧在手中,养成骄扬跋扈的性格。
林言在打听的过程中听到一句‘慈母败儿’,晓得王妃极爱怜这个儿子。
世子从前便惹出过些许祸端,只是王妃母家与太后同宗,几番哀求,竟从未叫世子落了处罚。
而世子也因此更加没有顾忌。
这件事叫秦向涛来说,他甚至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与世子在靶场上比试,世子前三箭未中,失了兴头,添了恼火,竟就下场去了。
而秦向涛那时状态极好,便想着把这一筒箭射满再去寻林言和陈谦时。
然后?然后......
场外忽然吵了起来,再然后就是惊呼,说着见血了。
秦向涛抖了一下,脸上也下去一层颜色。
他有些茫然地看向窦止哀,低声道:“窦先生......言弟的眼睛......”
窦止哀叹了口气,目光又移向床榻。
垂在床边的那只手从头到尾一动没动。
太医说是外伤,太医说还有得救太医说未必会......
林言躺在床上,眼睛敷了膏药,又拿布缠上。
他什么也看不见,从受伤那会开始就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不应该的。
缠在他脸上的布是质地很轻柔的纱料,即便几层叠上也见得到光。
有时他赖在姐姐身边午睡,姐姐就很喜欢在他眼上搭一条这样的帕子,担心醒来乍见明光不好。
光还是会投进来。
可他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
慢着......也许是因为现在已经是晚上,他们点的灯又不亮?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些期待。
阳光好像有人沾了金写下的一个墨字,最浓烈的一笔正落在林言探出来的脸上。
没有声音回答,是林言自己觉得暖了。
他又慢慢躺回去,很和气地跟太医说话。
太医会觉得惊讶么?受了这样的伤,却还是‘读书人’的风度。
他是盐科林大人家的公子,是宿儒的弟子,是解元、会元......
太医应当会惊讶吧,然后会觉得他没堕了父亲与师父的名声......
窦止哀送了太医出去,回来时见林言唇齿挪动。
凑近一听,才知道他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