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林言不愿被这种事绊住脚步。
陈府向来是安静的,但这时不知为什么‘科科嚓嚓’响着。
陈谦时没有回头,倒是秦向涛仰起脸,问道:“这是什么动静。
”
“太太好佛,请了几个姑子在家。
”
“少来。
”秦向涛笑了:“我可没听我父亲说过姑姑好佛。
”
陈谦时先没吭声,把一枚白子掷回棋篓,隔了半响才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解释来的:“我三姐姐定下亲事,近日身上却不好。
”
林言和秦向涛都没听过这等事,只是往深了问便是人家家事,于是只好道:“原也该问候的。
”
陈谦时却不在乎,只是摇头,跟林言道:“这一次的事,你师父怎么说?”
“师父是想我安心读书,自然不肯我分心与外事。
”林言上下牙齿磕碰一下,不知从何说起。
然陈谦时懂得他话里的意思,他难得笑一声,知道林言大概被老师父明里暗里说教了。
“幸亏是你,换了旁人,斐先生只怕还不屑说呢。
”陈谦时还在咳嗽,他几乎一年四季发着病症。
在这一处林言有些令人惋惜的熟练,随时的体谅倒叫陈谦时沾光些。
他接了林言的递过来的水,却不喝,只是端在手里:“这一回乡试,我想来是去不得了。
”
这一件事倒是早有预料陈家祖籍荆州,陈谦时的身体本就不好,没得还没到就加重病痛,也是得不偿失。
有心宽慰,但陈谦时看得很开。
“也幸好不用与你一并应试,不然一个榜上有名,一个名落孙山,我还不知道要被比较成什么样子。
”他把茶喝了,旋即又道:“你也不需太过担心,太太原还与我说过喜爱你姐姐,在我三姐姐出阁之前,少不得还要邀她多多到这儿来。
”
陈府依旧‘科科嚓嚓’地响着,做了这从来寂静的府邸里持久的声音。
林言因着陈谦时养病,便没有在陈府久留。
他回去时太阳刚至半空。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林言的师父正盼着他做古往今来世人最标榜的君子。
林言初来时还是个小孩子,头一回入京,诚惶诚恐。
原只是拜见父亲的友人,一转眼却做了大儒的弟子。
他虽然稀里糊涂交了好运,却也晓得外头有多少双眼睛。
这世上的门户不是只要有男丁便可撑立门楣,贾母虽因着女儿的缘故多看顾些,但到底还是要自己立事才靠得稳。
林言临进门时又看一眼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