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老太太怎么说起这样的话。
”贾政还忙着安慰,贾赦却几步过去,跟贾母道:“老太太,这些日子,儿子尽可着修省亲别墅的忙碌言哥儿何时存了东西,存了什么,儿子只听一耳朵,并未过目当是我们失察,却叫言儿委屈着了。
”
话说到这一步,再装聋作哑已是不可能。
熙凤将帕子点在唇角,干涩得发疼。
她抬起脸,强搭一个表情出来。
“老祖宗,这是我的错处言哥儿信我,可我却错辜负他的嘱咐。
”熙凤却也随着跪下,跟贾母讨情道:“这回是我的过失,还请老太太准我一个弥补,我先下便提人问去,定不叫他俩吃了这门暗亏。
”
“他俩与你们一般亲,且不是外面不正经打幌子来的。
这般不周到治事我一时不知,他俩小人小面儿,岂不是一直委屈了去?”贾母由着黛玉给她擦去眼泪,又跟熙凤道:“待到查出来,无论是谁,有什么亲戚,什么干系,通通赶出去。
”
熙凤自然没有不应的,贾母略喘息几声,又哀哀与两个儿子道:“这许久不知,原也是我老迈,只怕寒了他俩的心。
只是做舅舅舅母,做哥哥嫂嫂的,怎么能不多疼爱几分哪怕看在你俩早丧的妹妹的份上,也不该成聋做哑,万事不知。
”
贾赦、贾政只顾着认错。
黛玉并一众人且轻声安慰。
贾母又喘几息,方一手一个将黛玉、林言搂去,扭头与林言道:“这一次尽是他们的过失,你心里莫急,我是不准谁欺负你俩去,这件事我记得了,定不会再叫你们受委屈。
且去松快松快,稍后还叫他们跟你告罪去。
”
熙凤听着贾母声音,才恍惚察觉怎么从最开始就没听见林言答话。
她悄悄抬起头,想去看林言究竟是怎么个意思,但是林言侧着脸,从熙凤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眼睛上两团漆黑的影儿。
林言很惊奇地看着他的外祖母他想过贾母可能会拿私房钱填补这份缺漏,也想过她会将此事按下,不损害彼此的名头可他并没有料想贾母肯当着府中许多人的面将大小主子斥责,许诺补偿,又要他宽恕。
小辈宽恕长辈,孝道当头,他敢吗?
催促长辈银钱,省亲在即,他能吗?
哦,原来在他估量的时候,他的外祖母也打算借着这个由头,拔除府里积沉的毒瘤。
他当然不敢,也当然不能。
一位从来温顺和气的晚辈不应该叫长辈这样操心,叫长辈这样担忧,实在是他的无奈、无能!
林言整理衣袍,在贾母跟前单跪下去。
“言儿本意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