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事儿,自己端着茶盏微微笑。
心里不想叫他得意,奈何秦向涛也笑起来,于是只好实话实说。
“我进益不多。
”
“进益不多?”陈谦时发出一声坏笑,开始无差别进攻:“向涛,你怎么搞的,哪里有你这样的师父?”
“唉唉,怎么又说我?”秦向涛看戏不成被殃及,立刻明白不能给坏人好脸色。
于是抬腿跨到榻上,反手把陈谦时扭住:“言弟镇日读书,练不出力气,怎么是我的过错?”
“你可小心,斐先生就在隔壁。
”陈谦时假惺惺笑着:“叫他听见你数落他徒弟,仔细他骂你。
”
“我还在呢,怎么就当着我的面编排我师父?”林言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面上却笑着他们在斐自山跟前也是这样闹的。
“我可不敢。
”陈谦时好不容易把秦向涛撕吧开,坐直身子,整平衣服上的褶皱:“你师父连国子监的夫子都敢骂,我怎么敢多说。
”
这一句话说来,林言脸上的无奈却是真切起来。
他无意识描摹炕桌侧面的纹路,眼睛渐渐低垂,不知想着什么。
秦向涛和陈谦时也静了,过了好一会子,才听林言说:“谦时,我离了以后,没人寻你不是吧?”
“我若说没有连坐是诓你,可是这不是你的错,我不在乎,你也不必往心里去。
”
“总是因为我的缘故。
”林言叹一口气,漆黑的瞳孔又暗沉几分。
名士约莫总是倔强的,尤其斐自山成名太早,人至而立才经受第一遭挫折辞官。
可那之后帝王三请,他虽未再入仕,名声却因此攀上又一高峰。
他的才学毋庸置疑,对于唯一的弟子也极为尽心。
然而当林言去到国子监读书,夫子的教导难免与师父的理念有所差异。
斐自山不能容忍这一点,但他不羁惯了,时常忘记林言还在红尘里。
林言是他的弟子,自小如徒胜子,他不会轻言斐自山的不是。
而陈谦时虽遭受连累,但他的父亲相当敬仰这位名士,于是最终也只得叹息一句。
“老先生越老越顽固。
”
这个话题宛如被按进雪中溺死,三个人静默一刹,又不约而同地谈论起旁的事。
“说起来,当今允了省亲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