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个不愿意――这糙汉不过是偷袭失败就窝囊得大喊大叫,那她家小姐这些日子被军里那些人指着脊梁骨骂,满肚子的委屈又去跟谁说?
笛灵心中不忿,可云清澜既已发话,那她自也不能再多说。
“赵将军。
”笛灵住了嘴,牛长生和周倦二人也被几个将士拉到一边,云清澜就又接着扭过头看向伫立原地的赵骞关,“眼下二三营将士已尽数归依,赵将军仅一营之力,又如何能挡四六营和数万难民?武朝如今大势已去,京都城也早是一座空城,赵将军何不就此停手,休战止戈,也免的龙虎军再自相残杀。
”
昨夜不知何人飞书,云清澜虽将信将疑,却也依旧按其上所述沿途设伏,云清澜设计巧妙,这些潜伏而来的二三营将士防备不及尽被生擒,眼下他们被云清澜除兵卸甲安置在远郊,只待今日战后自会放出。
云清澜对这些人百般留情,而如今费尽口舌,自然也是不想让龙虎军的其他将士为此枉送性命。
可赵骞关却对此置若罔闻,其神色淡淡,俊逸面庞上亦不见波澜。
他提枪而来,那龙盘九曲的银枪拄地,就倏尔发出掷地有声的闷响:“长宁郡主,龙虎军何时出过叛军?”
尽管对此早有预料,可当真的听到赵骞关亲口说出这句话,云清澜还是不由得心下一沉。
既如此,那城门之战,必是死战。
“况且,郡主也说错了。
”
只听赵骞关继续道:“郡主既带着四六营叛出武朝,那他们就算不得是龙虎军,牛长生和周倦虽被郡主所擒,但他们不屈不降,那就也算不得是归依――二三营中尽皆忠骨,他们为武朝肝脑涂地,这些人,都是龙虎军中最令人称道的将士。
而如今末将虽仅携一营,但忠君护国,从不以人多为据。
只要军旗不倒,龙虎军就永远是武朝的龙虎军。
”
赵骞关顿了顿,看着云清澜的目光平静:“而今日城门对战,龙虎军也并不是自相残杀,剿除逆党,平定叛乱,理所应当。
”
“说得对!”被押在一旁的牛长生当即应声道,“龙虎军不会当叛军!想让俺们投降?云清澜,有本事,你就把俺们都杀光!”
“赵将军,何必让将士们跟着白白送死?”看着赵骞关身后沉默不语的一众将士,云清澜心下不忍还想再劝,却被赵骞关淡声打断了。
“为国战死,本就是分内之事。
”
赵骞关说罢抬起银枪,长枪前指,那锋利的枪尖就径直对准云清澜:“先前郡主叛出武朝,末将当时就已言明今后之殊途,如今既已背道而驰,郡主,多说无益。
”
枪尖凛冽,赵骞关言下之意亦是坚决,云清澜见状沉默良久,终究是缓缓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