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澜于心不忍,隔着牢房冲赵麟禄轻声道:“此番虽未能奈何得了吕相,却也断了他的左膀右臂,也算是颇有成效。
”
“这又算得什么成效。
”隔壁牢房的崔丹辉面上也满是失望,“如今这吕莲生还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宰相,只要他的位子稳坐不倒,下面吕党那些人过几年还不是春风吹又生。
”
崔丹辉忿忿道:“不知这吕莲生到底是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竟令陛下如此信任于他!”
提起李玄臻,赵麟禄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他神色微动,略显涣散的目光在虚空中凝视片刻,紧接着“哇”地呕出一口血来。
“赵兄!”
“赵兄!”
“赵兄!”
诏狱里的其他几人当即惊呼,云清澜亦是神情凝重,她上前几步,看着面色骤然苍白下去的赵麟禄,心中也渐渐明白几分。
二十年牢狱之灾,赵麟禄这副身子早就是沉疴难治,出狱后他又马不停蹄地四处奔走,先是在太苍山惊拦凤驾,后又在飞仙台以命上谏,其间风餐露宿几经打骂,更是被力能扛鼎的祖父当胸一脚,无数摧残折磨早就让他油尽灯枯,能堪堪撑到今日,是全凭一口想要清君侧诛奸贼的气吊着。
可千难万苦,如今眼看就要尘埃落定,吕莲生却还是在那高位上稳稳地坐着。
他们这群人声嘶力竭,为给百姓求一个清明公道磕得头破血流,可一番波折后再看吕莲生,那光鲜靡丽的袍角竟是连粒灰都没有。
想到这些云清澜心中酸涩,一个王朝,若是连那些满怀赤诚之人的心焰都磨得尽,又还能延续到几时?
陛下在高位上坐了三十七年,这些东西难道当真,不明白吗?
“无事。
”赵麟禄抬起手,轻轻拂去唇角血迹,看着地上那因被他来回踱步而弄得一团乱的枯草微微出神。
他们生来便是武朝的子民。
他们饱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