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
”他举起拐杖,指着沈玉倾,就像初见时那样比划着,“我跟你说过,你得低着头说话,我才听得清楚,那是我小觑了沈庸辞的儿子,是我失言,向你赔罪。
”说着,他竟真的弯腰赔罪。
沈玉倾忙上前扶住道:“副掌不可。
”
“今后你说的话,无论多远多小声,我都会听得很仔细,这是我对你的尊敬。
”诸葛然在沈玉倾耳边低声说着,沈玉倾一时愕然。
诸葛然直起身子,对着沈玉倾微笑,又对着沈庸辞夫妻挥手示意。
珠帘垂下,上百人的车队缓缓驶离了青城。
或许以后他会后悔今天的聪明反倒害了青城,坐在马车上的诸葛然心想。
管他呢,鹿死谁手,天下谁属,明天的事,谁知道?
※
数十名船夫正把行李搬上船,沈玉倾站在码头旁,想着两天前诸葛然对他说的话。
他显然认为一切都是自己布置的,沈玉倾突然觉得对这名狡狯的前辈有些抱歉。
他该尊敬的对象,是船舱里的谢孤白才是。
沈未辰、小八都已上了主船。
那是一艘十二丈长的楼船,另有三艘满载着聘礼与数十名保镖的运船,要走水路到唐门。
行李与人员已就绪,又过了会,几名青城弟子领着两个人来到,小八举起手喊道:“公子!”
远远走来的正是噘着嘴的朱门殇与带着微笑的谢孤白。
※
沈未辰进了舱房,弯下腰,找到一块木板,向上一掀,一条人影从里头钻出来,只是不住咳嗽。
沈未辰歉然道:“委屈你了,哥说你待在青城会有危险,点苍跟夜榜的人说不定还在找你,只得用这种方式带你走了。
”
那人正是李景风,他与小八躲了几天,被沈玉倾安排躲在船舱里的夹层,避开耳目。
李景风忙道:“没关系,没关系。
”
沈未辰道:“你哪里有亲戚要投靠,还是要去哪定居?我们找个地方放你下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