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父母官,按理这本地父母官,尤其是卢大人,如今算是他们的师长了。
那卢大人也是专门抽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在府中设宴,招呼了各位门生,也是暗中偷偷打量这些个秀才,想要瞧一瞧哪一个是真正的可造之材。
这卢大人身边有一位师爷,复姓公孙,而立之年的样子,穿着一身绛色镶边的圆领袍子,头上戴同色大方巾,整个人看起来其实像极了这些个秀才,脸上总是挂着与人好相处的笑容,说话也温和,很是得卢大人的器重。
如今这招呼秀才们的宴席散了,这卢大人便忍不住问他,“那沈秀才,你如何看的?”
他这一问,公孙师爷一把展开手中的折扇,便笑起来,“大人这般问,不是自己心中有数了么?”
两人是主仆,也是知交,无人在场时,一贯都是平起平坐而聊。
一个不自称本官,一个也不以学生或是下属口吻。
所以卢大人听到公孙师爷的话,笑了笑,十分满意地抚着下巴那才续起没多少的山羊须,“是了,许多年不曾见过这样的人才了,荣辱不惊便罢了,偏偏这些秀才们你是知道的,年轻人居多,少不得年少气盛,可是今日宴上你也瞧见了,一个个对他都皆是心服口服的样子。
”这年轻人看来对于人心是十分擅长的。
这些考生对沈煜的亲近友好态度,不单单是沉郁第一名解元就能办到的,所以在卢大人看来,此人对于这人际来往,怕是八面玲珑,管他贵的寒门的,竟然都对他十分亲近,这般人才,若往后的科举路上也能上榜,必然是肱骨相才了。
而且这朝堂上能站住的,正是那最懂得这人心之术的,厉害的把他人玩弄鼓掌之间,还叫人察觉不出,对其感恩戴德。
卢大人也不晓得,这沈煜会不会是这般人物,但是相交了,目前为止是没有错的。
公孙师爷笑了笑,“正是了,而且这开考前他还在商队,风餐露宿的滋味咱俩年轻时候可体会过,所以我可不觉得他出门在外还有时间可温书,而且这考完后又马上投入那商行的事情上,还有空给大人您这政绩上添砖加瓦,不过听说他受了些小伤,今日瞧了看着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也不推了大家的酒,不晓得会不会伤了身体?”公孙师爷一想到这样的人才若因今日喝酒伤了身体,着实是惋惜。
卢大人却才想起沈煜受伤的事情,一时懊恼不已,“瞧我这糊涂脑子,你也真是,怎不提醒我?他是这般的人才,便是不可能三元及第,但少不得会金榜题名。
”自己算是他的一个朝廷里的师长了,往后这脸上自然是有光。
公孙师爷便提议,明日自己亲自上门去探望,而且明日这案子最后一堂给审了,也要表彰沈煜才是。
只是隔日这公孙师爷还没跟着卢大人下堂,去往沈煜家中时,一辆华贵的马车已经停在了沈家大门口。
八角来开门时惊了一下,“敢问阁下是找?”站在他眼前的是一家三口,一个个锦衣华服,满身贵气,身后还跟着一排护卫,他心头有些慌,生怕是那黄公子找来惹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