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好些个亲戚没走,陈大娘也不愿闹大了,瞪了杨花儿一眼,叫她闭了口,又冷着脸对王舅妈道:“她年轻,又是头一胎,自然抓紧,嫂子别见怪。
天色也不早,我也不留嫂子了,免得走夜路。
”
王舅妈看陈大娘真生了气,只好悻悻走了,心里想着,等过些日子,叫儿子过来哄哄这大姑子,免得疏远了,又少了门财路。
将王舅妈送走了,陈大娘去了产房,瞧孩子在石榴怀里,倒是止了哭,只眉头还紧皱着,小眼使劲睁着,怕是吓着了。
她小心将孩子接过来将抱在怀里,来回踱步,轻拍着她的背,将孩子哄睡了,然后小心将她放在床上,只是莲藕一沾了床,立刻又哼哼唧唧,眼又睁开了,陈大娘连忙又抱起来哄着。
石榴小声道:“娘,放被窝里,可不能惯了她脾气。
”
“她刚受了惊吓,不哄哄哪里能睡得着?”瞧了孩子小胳膊小腿的,陈大娘可是心疼。
“现在哄了,她便知道好赖,哭一哭就有人哄她呢,以后说不得都要人抱着才能睡,可不折磨人?”
陈大娘瞪石榴一眼:“你这当娘的咋这样狠心,哄孩子睡觉还不乐意了?又不要你耕田耕地,养孩子还不养好了?”
石榴连忙道:“不种地,也要做别的事。
娘,现在就不能养了她要抱着才能睡的习惯,要不然想改就难了。
”
陈大娘都懒得跟石榴多说,给孩子头上罩一件衣服挡风,抱自己屋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陈三过来搬摇窝,看了一眼石榴道,犹豫道:“娘说孩子今晚住她屋里,让你别操心。
娘子,你安心睡啊,我一会儿过来陪你。
”
孩子被欺负了,不能还回去,婆婆骄纵孩子,说不通,石榴积了一肚子气,看了陈三,自然没好气,“不要你陪。
反正我是个妇道人家,没身份没地位的,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
一瞧石榴满脸的怒气,陈三心里头打鼓,姑奶奶,又哪里得罪你了?妇道人家这话可是许久都未敢说了。
虽知道回来有得受,陈三却不敢真让石榴一个人呆屋里,送了摇窝,立刻便来了产房,搬张小板凳做石榴面前,摆正着脸等着受刑。
陈三越是一本正经,石榴越要看他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她歪了歪身子,想了个好主意,“我涨奶,你帮忙挤一挤,放热水里温着,留着给孩子晚上喝。
”
陈三若是个胆大又能玩的性子,这个时候肯定邪笑着掀开石榴衣服,说一句,“便让小生好生伺候着娘子。
”然后也喝喝奶,亲亲嘴,来一发羞耻play。
可惜他是个读傻了书的拘谨性子,莫说真要做这等着心跳加速的事,便是想一想都觉得罪孽深重,对了石榴挑衅的目光,结结巴巴道:“这……这……这于理不合。
”
石榴嬉笑道:“合你个大头鬼,你闺女要饿肚子了,你还在这推三阻四的,就没见过这么狠心的爹。
”
“便让她自己吃,我……我……”
看陈三脸都烧红了,抗拒得厉害,石榴知道他怕是难从了,也觉得无趣了,懒洋洋道:“说两句好听的,就饶了你。
”
陈三立刻松了口气,“一尺三寸婴,十又八载功。
娘子劳苦功高,他日定要莲藕好生孝敬你。
”
“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她孝敬我,我孝敬她不知道要到多少时候呢。
”石榴叹口气。
这就是做娘的了,一会儿将孩子夸上天,只觉得天底下只这一个好,一会儿又烦躁到不行,只觉得孩子又哭又闹折磨死人。
一会儿心软的一塌糊涂,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一会儿又恨不得打她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