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时政成凌很高兴,说这孩子温顺不哭闹,一定有作为。
陈楣菱却骂自己丈夫薄情图利,说,这是她迟来的礼物,不要他有什么作为,良善幸福平安顺遂就行。
结果令人唏嘘。
“你不会是自己也想走吧,疯啦。
”
“她说我总有一天会逼死她,我不想这样。
”
政迟笑着说。
清了创,医生便请辞离开,政月便不再顾忌什么。
“我怎么觉得你是既要又要呢。
”她说,“你知道自己不正常,还想要正常人的感情,不觉得矛盾啊,演一演又怎么了,早点学学你大哥,这会儿被赶出去的就是他了。
”她也跟着笑道,“你就是孤独终老的命,图求那些做什么,我觉得伯母说得很对呀,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深知谁秉性低劣之后还义无反顾地去爱的。
你看,连亲生母亲都做不到。
”
“你真的贪,阿迟。
”
政月说。
“特别贪。
”
或许吧。
或许会有个人这么做的,一个疯子,利他者?深知他秉性之后还会义无反顾地爱自己。
殷姚总是问,你爱我吗。
爱我吗,爱我吗爱我吗?是我吗?
就算是假的也行,能不能说一句爱我。
政迟看着他,说不爱。
他留有很多越遥的影片,再度翻看时发现一切都飘忽无序,像场清醒梦,或者失去张力就破碎的气泡,倒影再真也是假的。
他照着政月所授的那样,尽力去演,演一个正常人,不遗漏本性。
在最年轻的时候,尚且对感情敏感的时候,他敏锐地发现越遥心不在此,也就不再去演。
也不全然是漠视生命的赌徒,他只是信任自己近乎本能的嗅觉,所以他热衷于风险极高的轮盘游戏。
越遥就像这个游戏。
他一直好奇越遥爱的人是谁,直到遇见白燮临。
那时候越遥站在政迟的身后,隔着宴厅瞥见人群漩涡中长袖善舞的异国人,他眼神痴迷极了,甚至都没有注意政迟在饶有兴趣地打量自己,收回目光后,又摆出那一副深情温和的样子,问政迟怎么了。
政迟指着那个灰白的男人说,你知道他是谁吗,我带你认识一下。
越遥的演技很好,好得谁也看不出两人相识,他本分地站在政迟身后,是那副对谁都拒之千里的模样,直到政迟介绍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