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叫天兵把马车赶到僻静之地……”
“不用。
异变是不可逆的,它此后状况只会越来越不稳定,但我们马上就要出海去了,届时离开人群,短时间内都不会有太大问题。
”
时崤脱了靴子,坐到浮泽身边的褥子上。
末了,见对方一脸凝重,又笑了笑安慰,“乐观点,阿浮。
只要离了岸,一切都可以放开手脚。
”
浮泽欲言又止。
时崤便转了话题,大概与他说了说方才置办船只的几件事。
“原是打算假借看船的名义,将老板引导偏僻处施展些小术法的,不过这点小事,让天兵统领去也好,倒能让我偷个闲。
”
说到这,时崤侧过身,眼里满是笑意:“阿浮,你方才喊我的称呼,再喊一次,好不好?”
崤哥。
比起浮泽在某些情动时刻颤抖着尾音喊的「大人」,这个称谓其实是过于平淡的。
但恰是这种平淡,其下隐含的自然与亲近才叫人甘之如饴。
时崤大概永远不会忘记方才回身的那一眼,白衣仙君掀开门帘,目光穿过重重人海与自己对上,他在焦急无措之中忘记了逃避与疏离,亲近且乖软地唤自己「崤哥」。
仿佛他是他唯一的依靠。
一个时辰后,东边港口最大的船只缓缓驶离了岸。
路过商船与渔船上的人纷纷侧目,却遍探听不到其上所登何人,只能连连称奇地目送其平稳远去,直到成为水天相接处一个渺小的点。
这么大的船,要航行多久?去到多远的地方?
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有人知道。
五十六
海的边缘,即人界与鬼府交接的地界,是普通人类所无法想象、也不可能到达的地方。
所以借着风出到无人的远海之后,一切果真如时崤所说那般变得简单了起来。
凭借着置办的船够大够长,这头将囚笼安排在船头甲板,那头便可以在船尾放开手脚施展术法,浮泽在船底画了个小小的助推法阵,金光展开,大船便不再受到海浪与逆风的阻挠,开始以腾云驾雾的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