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想。
”到底是在同一位夫子膝下启蒙的,即使分开多年,有些自小的东西还是保留着,宴江不会不懂他的意思,调动力气勉强拉出一道淡笑:“我只是太过惊讶,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
称呼从「蔡兄」改回「立德」,是亲近的意思。
蔡立德这才好受了些。
宴江:“毕竟当年分别时我们还年少,彼此都没有留下地址,我没有想到过你会突然找到这儿来。
”
“不突然,我也是寻了好一些时日。
”蔡立德失笑,便干脆把这一路打听的过程大概说了一遍。
他坐直了腰杆,微微倾身凑近宴江,目光里除了真挚,还夹带了几丝伤感:“我来找你,也非一时兴起。
浮生,分别再久,与你同窗的那几年依然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
“父母皆在、不为柴米发愁,不知事的年少,的确是世间最为难得的无忧无虑。
”宴江也有些动容。
却见对方摇头:“不,不是因为年少,而是因为浮生你。
”
“搬去省城的时候我还小,新学堂的同窗排斥我是外来者,并不接纳我,我日日想你,却无法回来找你;
后来逃离家中掌控出去游学,见遍山川海洋,认识五湖四海的儒士,也终究遇不到一个交心之友。
”
“你相信冥冥之中有命运的指引吗,浮生?我从北方出发,一路跋涉回到西南,方一进到省城地界,就日日梦见与你重逢的情景。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思念,但数十次之后呢?”
话开了头就再也止不住,蔡立德说到激动处,语速也加快不少:“我来找你,既是顺应上天的指示,也是因为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心中的思念”
却突然瞧见宴江有些发白的脸色,急急顿住,一口气提在半空中,半晌,像被戳破一般瞬间卸下:“抱歉,浮生。
或许对于你来说,阔别十余年之后说这些,该很是失礼吧。
”
他确实是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了,如果再冷静些,其实不难发现对方早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走了神,脸上的不自然也并非因为他的自白。
宴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往卧房的方向瞄,心中莫名发慌,不为别的,就因为蔡立德所说的一进省城后就不断做梦,细思起来,不正是驿站偶遇那夜?
可余光瞧到蔡立德低着头的样子,又确实于心不忍,只好拍拍他的手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