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宴江本性窝囊,向来没有胆识,也不知是不是主观臆想,还是从中读出了警告的成分。
慌张窜上心头,身体先于大脑一步,竟用下意识脸颊去蹭对方的手,仿佛已经无比习惯这个讨好的动作在他昨夜许多次的求饶中。
卧房中有一瞬间的寂静。
宴江蹭完,才对自己的反应觉出一股难以置信,尴尬与懊悔姗姗来迟,可木已成舟,见鬼王颇为自然地受了这个示好,也只能硬着头皮告罪:“小的不敢。
”
喉咙干渴得厉害,带出的音色沙哑软绵。
他迟钝地想起自己是该坐起来的,在被窝中挪了挪,想用手撑起身体,却不想连这点力气都没有,尤其肩膀、腰椎以及双腿都酸痛得厉害,一动,关节就像生了锈一样僵硬发涩,只勉强侧过了身,就已经是极限。
时崤在一旁见了,无奈嗤笑:“弱不禁风。
”
但还是伸了手去扶,把人半抱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将一杯温水递给他。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那是鬼王专用的白玉杯,比起宴江惯用的破竹筒要重上许多,他想接,五指却哆哆嗦嗦地半天也握不住杯身
这双漂亮的手昨夜被时崤强行拉去泄欲,因着是第二次,时间格外持久,以至于休息了一夜,手腕还是酸软无比,简单的持握都没有力气。
于是这杯水最后是由鬼王亲自端在手中,一口一口地喂到宴江嘴边。
扑哧扑哧
咽下最后一口温水的时候,竟有熟悉的振翅声迎面而来,宴江错愕抬头,便见一只黑鸦从外厅飞进卧房。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卧房门口,那鸦恰好穿过这束阳光,背上漂亮的黑羽反射粼粼金光,稳稳落定在鬼王肩上,而后突然爆炸成一团黑雾,以极快的速度钻入鬼王身体,瞬间无影无踪。
宴江脸色一白。
却不是那么地怕这黑鸦,而是昨夜的恐怖突然被勾起,他突然间又被抛进了那个怎么跑都到达不了的目的地,死亡步步紧逼的沼泽中。
人间在眼前变成炼狱、亡魂潜伏在黑暗中窃窃私语,偏生什么都看不见,光是害怕与绝望,就足够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