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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这般想着,眼眸渐深。
就算他仅有一天在这里,也要为小溪铺好前面的路,好让少年活的更加从容些。
濛濛春雨的夜中雨丝飞扬,被雨水淋湿的深色脚印在青石街上留下一串串印记,有人彻夜未眠,四处奔波,天色从昏黑转为蒙亮,才终于放下了紧绷的背脊,少年衣角翻飞,藏青色的衣袍被朝间的露水染的颜色都更深了些。
后来沈青回了军营,在仁亲王面前夸下海口,说一年之内必拿下南蛮,于是便豁出这一条命去杀。
少年将军怀揣对远在京城的刚定情的小皇子满腔思念与热枕,如一只破军之箭般划开了战争的胶灼之相。
南蛮进,他便进;南蛮退,他便更进。
以战养战向来是兵家的战略,却从来没一人有沈青用的熟练。
仁亲王是中立派,对京城的风谲云诡毫不在意,反正他家小子早就远离了京城,在封地过的潇洒,和沈青日夜接触倒也起了惜才之心,但瞧他这么猛扎猛打,比南蛮还凶的虎狼之姿,心里未免叹息。
于是便寻了一夜去了他的帘帐。
塞外风大,帐中的蜡烛明灭晃动,月光映在帐布上,勾勒出其中简陋的装饰,人声鼎沸,沈青见仁亲王进来也不诧异,打了声招呼,便继续和副将道:“兵法讲究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
南蛮节节败退,我方士气正涨,一举攻破他们的城应该不是大问题。
”
“是。
”副将这些日子算是对沈青崇拜的五体投地,听完连连点头。
仁亲王进来默默听了会儿沈青的阔论,月慢慢爬上枝头,众人还未谈论完,他默默叹了口气,打断他们的话道:“你们用了晚膳吗?”
众人一愣,沈青揉了下眉,摆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
帘帐中一下子就空旷起来,仁亲王招呼人把饭菜端了过来,又呼来一壶温酒,两人面对而坐。
仁亲王从一旁拿出俩个海碗,放了一个在沈青面前,自己面前也放了一个。
他呼了下手臂示意左右的下人退下,把酒斟满推给沈青。
“喝。
”
“大军阵前,不能喝醉。
”映着明亮的烛火,沈青的瞳仁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