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在偶然的时间,偶然的人生里,和一个优秀的人做了同学。
谢松亭关于他们未来遇见漠然互相点头的幻想无限生发,冷漠的点头动作好像变成一张网笼住了他,他没去挣脱,也没去拂开,反而迎接着被捆缚。
席必思可能说了什么。
他的声音远得像天边的云,平静,带着安抚,静静往前阐述。
只是谢松亭完全听不见了。
耳朵不太听话,嘴也不太听话,眼睛早就落荒而逃。
器官非但不听话,反而长手似的抓着他,从他脚踝抓到他的头发,拍拍打打,手里黏湿,冷潮。
浆糊一样。
包裹他,吞噬他,亲吻他,变成他滴滴答答的铠甲。
它们剧烈跳动,在他皮囊下打鼓。
咚。
咚。
咚。
它说你生下我了。
我们是一体的。
一起跳舞吧。
我吃烟花。
闪亮地爱你。
去加油站买一支打火机。
指令性的,不过恍惚的谢松亭判断不出来了。
他后退一步,像被这些手吃了。
席必思好像说了什么,然后又碰了他一下,也可能是抓了他一下。
没抓住?抓住了?他回话了?他不记得了。
他拒绝了吗?没有吧。
但席必思没再说话。
太好了。
他转身便走。
席必思不该看到另一个他。
他迎上黑雾张口。
那东西将他吞吃入腹。
不是那东西。
是他自己。
自己是什么。
他没有自己。
他在哪?
鼓动的雾海终于将他完全淹没了。
谢松亭顺着桥走到尽头,下来发现两个人还在看自己。
他看见席悦向自己挥手。
他没有回应,走了。
拐弯是个公园,晨练的人陆续向内走,看到他,惊讶、奇怪、皱眉都有,神色各异。
谢松亭仿佛无法视物,忽略他们继续向前走。
花坛里,一只蠓虫跟着他肩膀向前飞,谢松亭被它咬了一下,突然想。
蠓虫,怎么……年轻?
*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