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雁来的指甲清理干净。
我慢吞吞从沙发上滑下去,一天没吃东西,有点饿,但他突然扣住我的手,我走不了了。
“我知道。
”
裴雁来看着我,说:“东西是我女朋友寄过去的。
”
“女朋友”这三个字他咬得重,算是对我之前胡言乱语的反击。
我抬起头,吸了吸鼻子,想,这人小心眼到睚眦必报锱铢必较的程度,除了我还有谁能受得了。
“……啊。
”李楠顿时乱了阵脚,她支支吾吾半天:“是这样啊。
”
隐约听见对面李阳鸣在叫她,她捂着收声筒,声音模糊地回,马上来。
我肚子叫了一声,依旧想要从他手中滑脱。
裴雁来耐心告罄,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和我十指相握,很轻地笑了笑:“高考结束后好好休息,大学还是要选适合自己的专业。
祝你前程似锦。
”
李楠沉默几秒,嗯了一声后没再说话,裴雁来于是把电话挂断。
果然是幻想粉碎机器,多无情。
“我饿了。
”我告诉他。
裴雁来嗯了一声,“我订了外卖,肠粉和粥。
”
他手机就撂在一边,我顺势点开外卖软件,发现是在我睡着那会儿点的。
骑手正在送货,预计十分钟送达。
于是我也不着急了。
“我学法有你的原因。
”我盘坐在地上,被他抓着手坦白:“你知道的吧。
”
裴雁来没说什么。
我挺好奇的,问:“当时为什么不劝我?就像你劝李楠那样。
”
“我说过,”裴雁来:“她不合适。
”
合适和正常这种词,外延太广,往小了理解就会狭隘且短视。
裴雁来此刻说的合适,不知道哪种合适。
我把额头贴在他的手腕上,低烧后的温度和冷血动物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那我合适吗?”
我合适吗,裴雁来。
一个对你抱有病态且狂热爱意的、缺陷明显的、甩不掉的喜阴生物,合适你吗。
沉默长久到我几乎枕着他的手腕入睡。
大梦降至时,因为鼻塞,我意识模糊地打起呼噜。
然后有谁对我说,“嗯。
”他从不骗我。
今天是个大日子,我得记下来。
在陷入浅眠的最后一秒,我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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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蛋肠粉和粥:……到底吃不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