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受到的刺激太多,以至于我慢了几拍才意识到他对我说了哪三个字。
对不起,多简单又多难以理解的三个字,简直像个庞大的怪谈。
裴雁来?
他在向我道歉?
我不敢置信,大脑即刻过载:“你说什么?”
裴雁来用拇指顶起我的下巴,我看着他侧过脸靠近,然后手指滑落,喉结被他用弹出的刀锋抵住。
冰凉的触感,却如同一条在神经上蔓延的火舌。
短暂的疼痛后,他在我耳边宣判量刑结果。
吐息温热,我闪躲不得。
“对不起。
”
他垂着眼看我,神色很淡,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眼睛分明像镀上层薄薄的水银,眨眼间却消失无迹。
“林小山,我们扯平了。
”
扯平?
是,扯平。
我们扯平了。
我张张嘴,想第一时间作出回应,却短暂地失了声。
这场无谓的拉锯从来就没有过输赢――裴雁来从未高高站在神坛,我也从未如尘埃沉入泥淖。
我的错,他的错,年少时可悲的自尊和无用的自卑……几千个日夜,我终于明白,原来抓住裴雁来并不会让他变成流散的沙。
我把他推开了,他走了,但也没走。
他妈的,都是傻逼。
原来他一直站在我面前,咫尺的距离。
倘若空气有形,此刻我会因为爱而窒息。
我曾经幻想过太多次和他的亲密,臆想中无一不是我在对他居心叵测上下起手。
可当这一刻真的降临,我却僵硬地像块淋湿的木头。
“把头抬起来。
”
他轻声命令我。
我颤抖着地回应他的指令,然后落在嘴边的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像被碾碎又重塑的陶土,我尝到痛苦,尝到欢愉,尝到不自禁,然后在与他控制不住紧密相拥的一刻尝到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