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在耿一直九岁时才知道他的存在,当即便道,如果耿母不把孩子找回来,家产一分她都落不到。
耿母于是找到耿父,但耿父贪欲顿生,直言,想要孩子,可以,但咱俩得复婚,婚前协议里我的份额不能少。
耿一直他妈妈是个狠人,咬着牙点头同意。
两人已经没有感情,但还有点良心,怕耿一直被刺激,把事儿瞒得滴水不漏,才导致耿一直从小到大都以为亲妈是后妈,姥爷不是姥爷。
直到姥爷病逝前回光返照,头脑清醒口齿清晰地把真相坦白,当时耿母就在旁边,默不作声地流了几滴眼泪。
事情到这个地步,耿一直还有什么不明白。
故事很碎片,但不影响我听得目瞪口呆。
遗体告别的环节还没沟通好,殡仪馆A厅门口,耿母和一众亲戚仍在和工作人员交涉。
我和耿一直躲在建筑的拐角,这里人少偏僻,他抽烟,我就默默看着。
看了一阵,我问:“你有什么打算?”
他和他父亲平时关系更好,这我知道。
所以假象被残忍剥开后,他又该如何自处。
耿一直咂摸两下烟嘴,烟过肺,从鼻子里冲出来:“秃秃,说实话,我本来对她家的家产完全不感冒,那些七大姨八大舅盯我、找我茬,我都觉得他妈的很没劲。
但是现在……”
“改主意了?”
“老爷子死前说,他很看重我,还嘱托我别让他失望。
”耿一直揉了把脸:“我胸无大志你是知道的,可他这么一说……”他啧一声:“我他娘的突然就,突然就想发奋一下了。
”
我心绪复杂:“我以为你没那么看重血缘关系。
”
他苦笑。
我几乎没见过他这幅表情,似乎从昨晚开始,他褪了层皮,人还是那个人,但又不完全一样了。
“挺离谱的。
”耿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