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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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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场景再现,又回到那一年,她和温敛在寒冰雪夜中赶到医院,只摸到一只正在冰冷僵硬的手。

     那一年,温敛85岁,8年后,她穿上了和父亲一样的衣服,又在10年后…… 外婆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再想。

     这是桑渝记忆里最大的一场雨。

     雨水连成一片长而直的线,耸入望不到边际的黑色深空,刮雨器一刻不停地机械工作,可视野内仍旧浑茫一片。

     车里没有人说话,世界上只剩车外哗哗的雨声、风声,和雨刮器与车窗玻璃的刮擦声。

     车灯只能拓出眼前一小片光亮,汽车行驶速度却快,冲撵过路面的雨水飞溅成一道扇形雨幕,像是托起他们的鳍。

     桑渝想起绘本故事里的安康鱼,头顶上光芒柔弱的灯泡,在黑漆漆的海底游着。

     他们现在也是这样。

     桑渝睁大眼睛,四处去看。

     车内黑漆漆一片,车外也是,整个世界都是一片荒芜的望不到边际的黑色。

     他们坐在漂泊在黑色海面上的盒子里。

     汽车驶上通往市区的长桥,车身被风吹得摇晃,桑渝停止漫无边际的想象,紧紧靠在外婆怀里,小手探过去,一下子抓住了温斯择的。

     温斯择反手握住她。

     他的手指冰凉,上面还有雨水的痕迹。

     桑渝紧紧握着,不敢松手。

     黑暗中的一点力量对她来说都是一盏小小的灯,这盏灯此刻不够亮,只是因为他本身正虚弱着,无法给予更多。

     忽地,啪嗒一下,有雨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是温热的雨水。

     桑渝抬头,静静望向车顶,想告诉妈妈车顶漏雨了,可车内沉滞的气氛让她不敢开口。

     啪嗒,又一下。

     啪嗒。

     啪嗒。

     啪嗒。

     桑渝的手背慢慢湿透,她知道了,那是温斯择的眼泪。

     湿热的眼泪。

     温斯择在黑暗中,握着她的手,安静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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