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那一点昏暗火光,凌祈宴看清楚了屏风上映出的高大身影,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中衣:“你、你来做什么?”
“……毓王殿下可还记得?当年殿下召我去寝屋,也是这样只在外间点了一盏灯,让我一件一件脱下衣裳。
”
温瀛幽幽说着,漫不经心地拨弄烛台上的灯芯。
他突然提起当年之事,凌祈宴心头不安更甚,恼道:“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还记着呢,……再说了,占便宜的明明是你。
”
“你说的对,毓王殿下的垂青,当真叫人欣喜若狂。
”温瀛的嗓音愈发低沉,仿若在呓语。
凌祈宴噎住。
安静无言一阵,温瀛放下剪子,缓步走入屏风内,凌祈宴不由往床里缩了缩,浑身戒备地瞪着他。
温瀛没有走近,倚着屏风,借着外头的那一点光亮,盯着凌祈宴带上怒气的脸,无声打量。
僵持片刻,凌祈宴受不了他这副越来越像凌祈寓那狗东西的阴恻模样,冷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么?你是觉着我当年羞辱了你?如今非要报复回来?”
温瀛淡声提醒他:“殿下又忘了,当年我就说过,我从未觉得这事是耻辱。
”
“……那你干嘛这样对我?”
温瀛的眼瞳比这无边的夜色更沉,望着他,轻吐出声:“三年前离开上京城的那日,太子派人在山道上截杀我,一场恶战之后,我将他们反杀,手臂受了剑伤。
”
“去到松麓关三个月后,我第一次上战场,那时我只是军中最低一等的小旗,手下有十个人,我们这一支被分到前锋阵营,我拎着铁枪冲上阵前,与人厮杀,斩首九级、重伤十数,我手下十人死了四个,我的肩膀上也被划了一道口子。
”
“那一战之后,我被破格升上总旗,手下有五十兵丁,之后的每一场战役,我都主动请缨,带着我手下兵马冲在最前面,数次踏进鬼门关,我的身上留下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伤疤。
”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