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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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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干什么?” “铺床呀。

    ”晏琛低垂着眉眼,掩不去浓郁的喜色,“今晚……我要种笋。

    ” 阿玄的心口再度被重重捅上一刀,鲜血如瀑,哗啦啦地涌出来,捂都捂不住。

     初冬寒峭,昼短夜长,街角才起了袅袅炊烟,城郭烟霭暮色已然转暗。

     陆桓城在铺子打烊前遇见了几位老主顾,坐下来奉茶相谈,聊了聊货品,略微耽搁了一些时辰。

    待他迎着风霜策马归家,府里该歇的都已歇下了。

     万籁寂静,藕花小苑黑漆漆的,窗户里不露一丝灯光。

     往常不论他多晚回来,晏琛一定是醒着的,会为他留一盏滴蜡小灯、一壶新烹热茶,而今夜……竟破天荒地没有等他。

     他站在小苑里,想起晏琛这些日子意懒神倦的疲态,不由叹了一口气那无名的忧愁害得晏琛心事重重,沉郁难解,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好得起来。

     他怕惊扰晏琛安眠,推门的动作格外轻手轻脚,怎料合拢房门时,一阵香风忽然从身后袭来。

    他微微怔愣,便被一具温热的身子扑住了后背。

     “桓城,你回来得这样晚,酒都要冷透了……” 晏琛嗔怪他,带了点儿惹人心疼的小委屈,然后把脸颊贴在陆桓城背上,用力搂得紧紧的,不愿留出一寸间隙,索求着极致亲密的拥抱。

     陆桓城诧异于晏琛的变化,亦惊亦喜,转过身来,怜爱地捧起了他的脸。

     “阿琛,今天怎么了?” 黑暗中晏琛并不言语,只牵起了陆桓城的手,领他往耳房走去。

     小门被“吱呀”推开,昏热的空气携着酒香扑面而来,一时满室如春,令人恍惚。

    眼前半帘纱帐轻扬,榻上锦衾帛枕皆是崭新的。

    尺宽小案,梅酒两盏,指粗的红烛结了灯花,噼啪轻炸,幽微火光浮动在酒水表面,似碎银星星点点。

     “这是……” 陆桓城愈加发怔,犹疑地回头看向晏琛,然后便彻底惊呆了。

     他从未见过晏琛这个样子。

     赤足踩地,双肩袒露,一件香缎薄衫衣襟松敞,堪堪用手按拢在了胸口处,颜色是妍丽的胭脂红。

    及腰长发刚洗过,还泛着一丝湿意,不曾绾起,却梳得顺滑整齐,乌瀑似地垂在身后。

     而他白净的左颊上,翠墨轻点了一笔,正是一枚玲珑的竹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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