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晏琛低落地应声,“心里难过。
”
阿玄大方地递来一块肉,晏琛摇了摇头,说没胃口。
“至于么,你们竹子四时如一,伤春悲秋也这么严重?”
阿玄反手就把排骨塞回了自己嘴里,用力大口咀嚼,唇角流出一滴油:“我认得几株牡丹精、海棠精、芭蕉精什么的,春天要多好看有多好看,蜂蝶围着乱舞。
一到秋天,稀里哗啦地掉叶子,就剩光秃秃一根花杆子杵在那儿,丑得没眼看,人嫌狗不待见的,也没见谁像你这般寻死觅活。
”
晏琛抱着膝盖,闷闷地瞥了阿玄一眼:“你若想嘲讽我,趁早现在就回去,省得我向桓城告状,待会儿劳烦二弟亲自教训你。
”
“别别别!我这么纯良正直!”
阿玄的尾巴耷拉成了一卷蚊香,肉也顾不得细嚼了,匆匆咽下,捶了捶差点噎住的胸脯,一脸浮夸示好:“乖竹子,俊竹子,阿玄是天底下最贴心的狸子,你且与我说说,心里怎么难过了?”
晏琛不愿开口,可他憋闷得厉害,偌大一个陆宅,除了阿玄也寻不到第二人可以谈心,半晌终于委屈地说:“我也不知如何难过,总之就是……提不起精神来,觉得活着没意思……眼下深秋了,哪儿都寸草不生,花也谢了,叶也凋了,总有一天竹子也是要死的。
我早上起来瞧了瞧,院子里没有新芽,没有嫩枝,连棵小笋都没有,心里就……堵得要命……开心不起来…”
阿玄若有所思,转了转碧色的眼珠,委婉地提醒他:“竹子,你有没有发现,你其实是……想生笋了?”
“啊?”晏琛茫然抬起头来,“真的吗?”
阿玄撑着腮帮子,手里一块排骨啪嗒啪嗒敲打桌面,郁闷地点头:“真的啊,瞎子都看得出来。
”
晏琛有些惊讶:“已经结霜了吗?”
“立冬都过了!”
阿玄无力地伏倒在桌上最近他求仙方而不得,猫崽遥遥无期,日子过得相当糟心,见到老鼠都恨不得连母带崽一窝踹,而这呆笨竹子生在福中不知福,居然连笋季到了都毫无察觉。
真是要活活气煞他这个不能生的。
晏琛灰霾的情绪一扫而空,如同雨后放晴。
他欢悦地跃下卧榻,从橱柜里抱出一床云纹新褥,撅着屁股拱了拱阿玄:“好狸子,你来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