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
”
谢琅轻唤了声,再度低哑着声开口。
“你我都是活过一世的人,若我当真?有何不测,亦是天命如此?,你不必再以我为?念,更不必再为?我这?样的混账伤心流泪。
”
“不用?说了。
”
怀中身体终于停止颤抖。
卫瑾瑜开口,语气已恢复惯有的冷静自持。
伸手,如往常一般推开面前人,转身面朝长亭外?,咬牙深吸一口气,任由雪粒覆上眼睫,道:“我说过,我不信任何空口承诺。
你大可放心,你若真?言而无信,我不会?为?你流一滴泪。
”
“你该出发了。
”
谢琅无声一笑,心口却越发酸胀,知无法久留,伸臂,再度把人揽到怀中,深深吻了许久,仿佛要将那流连缠绵的滋味彻底刻在骨血中,方不舍松手,大步出了凉亭,朝风雪中走去。
“公子。
”
明棠到长亭时,道上空空荡荡,已经不见任何人影,就连大军行进留下的杂沓马蹄印记,都被新雪覆盖。
卫瑾瑜仍一动不动立在原处。
明棠上前,默默将氅衣披到他?身上,道:“时辰不早,公子该回?去了。
”
卫瑾瑜却未动。
好一会?儿,轻声问:“你说,他?还能回?来么?”
明棠一愣。
卫瑾瑜轻扯了下唇角,道:“所有人都明白,他?此?去便是送死,不可能再回?来了。
所以,无人为?他?送行,也无人为?他?敲响那面壮行鼓。
”
“他?们甚至已经在算计着,如何断了他?的粮草,绝了他?的后路,让他?和那二营兵马,永远葬在青州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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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棠说不出话,因他?知道,卫瑾瑜所言都是事?实。
否则,世家和皇帝不会?轻易同意放谢琅离开上京。
明棠忍着悲伤道:“谢氏满门忠烈,于谢世子而言,去青州,未尝不是好事?,公子当宽心才?是。
”
卫瑾瑜笑出声。
“我应宽心,他?可以死在战场,死得其所,而不是北镇抚的牢狱中,是么?”
“可为?什么”
“死的是他?,而不是他?们。
”
少?年郎拳攥紧,牙齿深深咬在唇上,留下一串深刻齿印。
明棠再度一愣。
卫瑾瑜已收回?视线,淡淡道:“回?去吧。
”
百官虽未送行,可谢琅只领着二营兵马出征的消息已在各衙门内炸开,督查院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