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瑾瑜一进政事?堂,便听见两名老御史在窃窃私语。
“裴氏对这?谢唯慎恨之入骨,如今户部尚书又?是裴氏的人,光是钱粮一项,裴氏便有无数法子使绊子,谢唯慎此?去,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
“这?还用?说么,就算裴氏不在粮草上做文章,光靠那二营数千兵马,也不可能是霍烈大军的对手。
不过,这?谢唯慎出了名的骁勇善战,用?他?拖一拖霍烈东进的速度,倒也不是不可。
等滇南战事?平息,裴北辰便可率兵西进,坐收渔利。
”
那老御史刚说完,便觉后脑勺一痛。
回?头?一看,竟是被人用?雪球狠狠砸了一下。
那正于不远处团雪的人,面冷若玉,一身绯色官袍,换作平日,老御史早就跳脚上前找茬,指着对方鼻子痛骂,可如今卫瑾瑜已被顾凌洲收为?弟子,身份地位今非昔比,老御史只能自顾捂着脑袋哎呀哎呀叫起来。
下值后,卫瑾瑜到宫里探望太后。
用?过膳,卫瑾瑜忽道:“孙儿想到皇祖母供奉的那尊佛像前进一炷香。
”
太后点头?应允。
等卫瑾瑜上完香出来,太后叹道:“平宣,世上之事?皆有定数,每个人也有每个人注定要走的路,你如此?,他?亦如此?。
皇祖母礼了一辈子的佛,比任何人都清楚,佛祖渡不了一切。
”
卫瑾瑜便问:“皇祖母也觉得,他?必死无疑么?”
太后久经风浪,听了这?话,并不意外?,双眸露出一种堪称冷酷的沉静。
“历来叛将,只有死路一条。
”
“他?犯了身为?人臣最大的忌讳,便是谢氏,谢兰峰,只要理智尚存,也不可能出面保他?。
”
卫瑾瑜跪坐席上,没有说话,转头?望着清宁殿外?纷飞的雪花。
是啊,死了一个谢琅,谢兰峰还有其他?儿子,谢氏还有其他?子弟,谢氏忠烈之名依然可以继续延续下去。
死了一个谢琅,皇帝可以高枕无忧,稳住九五至尊之位。
死了一个谢琅,世家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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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一个谢琅,对其他?人来讲,似乎都是乐见其成或可以接受的事?情。
可对于他?来说呢。
死了一个谢琅,他?在这?世上,还剩下什么。
边境烽火四起,每日都有急报传回?上京?*?,顾凌洲一直在凤阁忙到深夜方回?到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