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扬起脸,一丛颜色温暖的长卷发在视野里垂坠下来,发梢落在孩子湿润的泪痕,记忆里的脸突然清晰了起来,先生仰望着他疏冷的眉骨与柔和的嘴角,听到他轻快决定着:“我来陪你走过去吧。
”
可终究,路斯特雷还是食言了。
他死于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尸骨无存,比坠毁废弃工厂的希尔洛少将更凄惨。
先生的目光从海面的远方收回来,不想再看那个金属盒子了。
手环装配的针刺进腕口的痛感早已消散在时间中,他只记得母父为防止他乱动,徒手抓住刚刚从低温保存盒中取出的手环,圈环在他手腕的手指冻得通红又逐渐转为青白色的过程。
“需要保持一个小时,好好躺下,希尔洛。
”
“您能不能……”15岁的少年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出过于幼稚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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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那张和自己极其相似的容颜,路斯特雷轻柔抚慰着孩子的不安:“能。
我会在这里陪着你,希尔洛。
”
“你躲在这偷偷哭什么?”说话者用手杖杵了两下木地板,走过来顺手将它靠在桌旁,拉了椅子坐下,疑惑得歪着头想看清外孙低头藏起的脸。
“你这小子………该不会,”老虫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起来:“想老婆了吧?”
希尔洛迅速揉了把脸,强撑平静,坚决否认:“绝对不可能。
您怎么会对我有这种误解?”
“得了吧,”老波拉尼奥朝他眨眨眼,”娶了个大你十几岁的,你在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他又打量了会雄孙红彤彤的眼眶子,很不情愿得大着嗓门说:“行吧,我年轻那会也跟你一样。
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我都这把年纪了,你还年轻,你更应该勇于承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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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似乎觉得自己有些下不来面子,飞快补充道:“雌虫这种东西有很多种用途,这只是其中一种罢了。
哟!你到底是怎么了?”
“您年轻时做了什么?”希尔洛抓住重点。
波拉尼奥干巴巴得瞪了他一眼,指关节敲击着桌面,说:“我?你外公我!”他突然站了起来,焦躁得走动起来,转身指着年轻的孙子,神气得说:“我老婆可比你的温柔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