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妹妹,根本不会做菜。
用筷尖一片片把没去净的鱼鳞拨出来,勉强吃完饭。
想了想,没回她消息作出评价。
河梁彻底入了夏。
社区绿地栽种的高大合欢蒸出霭霭红云,旅游区和城市道旁各具造型的绿化带解放天性,争先恐后长变了形。
市政请的园林工人穿荧光绿的工作服,频频现身,在艳阳下挥动电锯,让参差多态的枝叶束手就擒。
蝉鸣已发先声,在高处与电锯的嗓门争亮。
历中行和姚江没太多时间腻歪。
河梁这样的昔日古国发源地,一位领队往往需要同时兼顾两个甚至以上数量的基建遗址。
此前近半年,由于新梁面积大、情况复杂,历中行没有接手别的项目,现在新梁的发掘工作常态化,需要他下地的时候少,更多的是做研究和统筹,也就没有再推辞的理由。
他接了一处商代的小墓葬,年代较晚,也在新梁区,是市监局迁新址做前期文勘时发现的,距离不是特别远,于是两头跑。
姚江连续几天开车接他下班。
没考虑到对象会是这种身份,车比较惹眼,去市监局工地,就开到街道拐角停路边;去新梁遗址,就停在工业园附近。
历中行八点左右才下班,宁愿把工作带回去也不住工地了。
干到时间差不多,就拎着公文包或者电脑包刷卡出门,出门换小跑,找到那人的车钻进去,唇上啄一口,迎着夜色回家。
静界略远,在圻河对岸,要过桥,从市东郊过去车程四十分钟左右;长青园近,只需要开十几分钟。
历中行带姚江回自己家。
爷俩卖了北京的老破小,回河梁买的房,原本不在这里。
黎永济生病后,住院、化疗、吃靶向药,长期要用钱,历中行就把原本靠近梁大的房子卖了,搬到长青园。
八十几平,两室两厅。
没有单独的书房,客厅卧室都堆着书。
其余最占面积的是一张大木桌,十分敦重稳当,摆在客厅与阳台之间。
上面铺毛毡,搁笔架,蹲着一方庞然的蕉叶白,还躺了一张“小蕉叶”。
蕉叶白是黎永济的砚,小蕉叶是历中行的琴。
姚江第一次进门看到,想听他弹。
历中行站在桌边,伸两指抹了一道弦底的落尘,告诉他,琴是十几岁时突发奇想搞来学的,当初就没学多久,又十几年没认真弹过,其实一直空挂着。
古琴娱己,前段时间被停职得闲才拿下来拨两下,减字谱已然忘光了。
又不想拂姚江的兴,试了几个泛音,手到下面拧了拧琴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