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般郎有情妾有意的情状,张月盈猜测两人必然早就相识,却被长兴伯和小冯氏的一己私欲拆散,伯府这些年的鸡飞狗跳皆是他们自己做的孽。
说罢,张月盈两人提步返回,绕道落雨楼,却再楼外瞧见了张怀瑾。
“五妹妹。
”张怀瑾声音虚弱地唤了她一句。
小娘死后,张怀瑾大病近三月,才重回长青书院读书,未免因旧事思绪繁杂,用功连日不歇,更胜从前三倍,人瞧着面容苍白,比病前还瘦削了几分。
他抬头朝楼内望去,眼底是止不住的愁思。
“我出来时,叔父正寻你去给成王殿下敬酒,二哥哥为何孤身一人再此?”张月盈揣度他大概想起了从前童于小娘在此偷偷会面的日子。
甭管真情还是假意,于张怀瑾而言,那段时光总是快活的。
对着父母,他早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又出了那样的事,他便唯有懦弱地逃,躲进书院里自我麻痹,能熬过一日是一日。
半晌,张怀瑾道:“席间太闷,出来走走。
”
只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儿。
张怀瑾言语间的掩饰,张月盈早已看穿,却丝毫不提,于小娘如今是活着,但大抵并不想和他再扯上任何关系。
张月盈对他微微一颔首,径直走开,未到席间,便有小路子手里捧了一枝早开红梅前来相迎。
她接过红梅,低头嗅了嗅,听小路子说:“本是殿下见梅花开得好,折了一枝叫奴才来送枝给您,但宫中黄贵仪出了事,席面散得差不多了,殿下便嘱咐奴才接您去伯府门口。
”
小路子话还未说尽,成王穿庭而过,步履匆匆,氅衣翻飞间带起阵阵冷风,眉宇间透着凌厉与焦灼。
张月芬小跑着跟在他身后,神色同样凝重,黄贵仪这个婆婆待她不错,就是装她也要装出焦急的模样。
张月盈立在原地,目光最终落在成王身后一名中年文士身上。
此人一身灰色长衫,具有几分儒雅之气,但脊背微微躬着,不复从前挺立。
仅一眼,张月盈就认出了他,此人便是方才与大冯是私下会面的那位邓郎。
张月盈低声问小路子:“成王身后的那位中年文士是谁?”
作为沈鸿影的贴身近侍,小路子通晓如今在朝的大部分官员,能将他们之间乱麻一般的利害关系理得清清楚楚。
他看了眼那人,半句不问张月盈为何对他感兴趣,回答:“翰林院上月新进的六品史官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