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天庆功宴,有点喝多了。
”岑越说,“我平时……平时一点也不哭的……”
“嗯。
”
“而且……”岑越顿住了,没往下说。
而且那个会把他放在心上,带着他走出贫瘠边境的霍狄回来了。
他又有了哭的特权。
霍狄打开门,把岑越放在床上。
然后打湿毛巾,轻柔地给他擦脸。
岑越哽咽了一下,把脸埋在毛巾里,半晌,抬起头说:
“我不哭了。
”
霍狄轻声叫他:“小越。
”
这个称呼让他又颤了一下,像是被刺痛了一样。
下雨天,室内又潮又冷。
霍狄垂下眼睛,搂住岑越的肩膀。
“……你的解释呢?”岑越说。
不会告别的霍狄,同样不擅长解释。
现在新闻已经出来了。
之前高度保密的任务,经过媒体的容易润色和曝光之后,网上全是铺天盖地的评论与赞词。
程立雪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个改变人类认知的伟大奇迹。
他打开电视,然后翻出手机新闻。
岑越不出声,嘴唇发白,指尖也在微微地抖。
所有人都把霍狄称作凯旋的英雄,但霍狄知道自己不是。
时空旅行通道的形成靠的是程立雪和研究组的推算,他只是恰好在那个时间点,当了一个不怕死的实验品。
而岑越是被他卷进来的,完完全全无辜的受害者。
“所以,”岑越慢慢地问,“霍狄,你上次出任务,就是为了回到十年前。
”
“是的。
”
“……你知道我会等你十年。
”
“是的。
”
他处心积虑地拐走了一只小刺猬。
那年岑越才十六岁,他几乎是在犯罪。
岑越骂了一声操,头埋在膝盖里。
他的脊背在发抖,霍狄以为他又要哭。
把人挖出来之后,发现岑越眼角虽然红着,但脸上都是干涸的泪痕。
“你知不知道,”岑越声音也在发抖,“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等整整十年,是什么样的感觉?”
霍狄说不出来。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曾有过这种孤独无望,痛彻心扉的经历。
霍狄碰了碰岑越冰凉的脸。
岑越低下头,恶狠狠地咬住霍狄的手指。
他咬的很用力,带着十年间杳无音讯的思念,和重逢后不冷不热的心酸,全都发泄在齿间。
咬到最后,甚至磨破了皮,吮出了血,口腔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