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瘦了,夏天衣衫薄,衬出后颈和肩膀嶙峋的线条。
眼角红得像是要滴血,但是眼睛睁得很圆,仿佛要把霍狄锁在自己的瞳仁里。
“小越。
”霍狄哑声说。
岑越死死地抿住嘴唇,眼里逐渐聚起水汽。
快落泪了,却很倔地忍着,也许是想着霍狄走之前的话,所以怎么也不肯哭。
“我回来了。
”
岑越红着眼角,俯下身体,额头磕了一下霍狄的额头,然后把脸颊埋在霍狄的肩窝里。
他呼吸间带着酒精的气息,脸颊滚烫,半晌,才说:
“每次做梦,你都是这两句话。
”
霍狄怔了半秒,掌心覆在岑越的后颈上。
“醒来之后,你又不见了。
”岑越短促地笑了一声,“霍狄,我他妈再也不要梦到你了。
”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要陷在一场醒不来的噩梦里。
霍狄垂着眼眸,把岑越背起来。
岑越比十六岁的时候高了点,但轻得只剩一把骨头,皱起眉心,很不舒服似的贴在霍狄肩头。
霍狄说:“小越,如果不是梦呢?”
他背着岑越走出酒店。
步伐很稳,语调也很稳。
没人阻拦他们,也没人注意他们。
夏末夜风萧索。
带着很轻的鼻音,岑越说:“只有在梦里,你才叫我小越。
”
霍狄把他放在车上。
他仍然按压着胃,抬起头仰望霍狄。
霍狄叹了口气,轻声问:
“胃很难受?”
岑越脸色苍白,不出声点头。
霍狄直起腰,说:“那我去买药。
”
还没走,手腕就被岑越拉住了。
岑越带着一脸快要忍不住泪的表情,小声求他:“霍狄,别走。
”
因为梦就是这样,一旦放开手,醒来之后,人也不会有,药也不会有。
霍狄又叹了口气,弯下腰,吻他。
路灯下的阴影处,这个亲吻又轻又绵长,触感温热,几乎不像是在做梦。
岑越的泪终于忍不住了。
十年来,他已经忘了该怎么放纵地哭。
现在难受得不行,也只是无声无息地落泪。
霍狄吻他带着苦味的唇,吻他湿漉漉的冰凉的脸。
岑越哭得缩成一团,嘴唇也在发抖。
霍狄把人按在椅背上,逼迫岑越不得不仰起头,继续承受这种强硬的亲吻。
他是个恃爱行凶的刽子手。
他就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