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录里有霍芩,有陆行舟之流的朋友,以及工作上的同事和上下级。
霍狄翻到最后,也没找到岑越的名字。
因为在回十年前执行任务之前,他是真的对岑越半点也不在意。
最后只能给霍芩打了个电话。
等了很久,小姑娘才接听,带着笑意懒洋洋说:“谁啊?我忙着呢。
”
背景音听起来很热闹,像是在商场之类的地方。
“芩芩。
”霍狄说。
霍芩静了半秒,然后又惊又喜地失声喊:“哥哥,你回来了。
”
霍狄嗯了一声。
霍芩怕霍狄追问自己的行踪,说了两句,就连忙表示会赶紧回家。
霍狄却说:
“我先不回家。
”
“为什么呀?”
霍狄说:“得去见你嫂子。
”
霍芩被他吓了一跳,几乎反应不过来,连问了好几声:“什么时候?哥哥,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霍狄只说,以后再跟你讲,随便应付过去,就挂断了。
然后调整行车记录仪,准备上路。
忽然按到一个键,屏幕上开始播放不知道多久以前的录像。
录像里恰好有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霍狄看了一眼,就移不开目光。
……是岑越。
岑越一瘸一拐地,追着他的车。
那天风很大,岑越的额发和衣角全被吹得向后翻起。
录像里的人越来越小,岑越踉踉跄跄脚步不稳,最终被甩在远处。
他应该刚过完二十六岁生日不久。
霍狄微微战栗地凝视着,觉得自己依稀看到了另一个被丢下的,十六岁少年的影子。
那时,霍狄一次也没有回过头。
所以他这些年都对岑越做了什么?
他给了岑越短暂的温情,和泡泡一样一戳就破的脆弱希望。
他告诉岑越别太贪,一个人的干细胞不值得那么多。
他让岑越白白等了十年,然后赠予一个满腔信赖眼里只有自己的少年,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
霍狄心里像是有火在燎。
他开车去岑越的房子,一路上,都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指骨用力得突起。
就连停好车在等电梯的过程,也焦躁不安。
终于打开房门,只见屋子里也落了一层灰,是很久没住过人的模样。
卧室里枕头被子整整齐齐,半点生活痕迹也没有。
霍狄怔了半晌,最终打通陆行舟的电话。
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