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狄反问:“不然怎么跟岑良平说清楚,你没有偷我的东西?”
岑越很轻地哼一声。
过了一会儿,又迟疑地问:“那巧克力呢?”
“你不是被我惹不高兴了吗?”
岑越不吭声了,踢踢踏踏地走,路上的碎石头被他踩地滚来滚去。
霍狄嫌他脚步慢,皱着眉头,伸出一只手:
“把包给我。
”
岑越咬着下唇,勉强地把行李交到霍狄手上。
他下颔线条紧绷,脸上的表情介于茫然和委屈之间,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能得到稍微好一点的对待。
霍狄叹了口气,说:“我不太擅长哄小孩。
”
也不太擅长解释。
岑越小声反驳:“……我不是小孩。
”
霍狄不理他,把包挎在肩上,继续领着岑越向目的地前进。
只是脚步又放慢了一些,这样,岑越就比较容易跟上。
……
租车的地方就在不远处,摊位破破烂烂,模样看起来就不值得相信。
隔离区里确实不如外面秩序井然。
霍狄嘱咐岑越跟紧一点,把左手按在枪上,去跟租车人谈。
也许是武器威慑起了作用,交谈进行得很顺利。
租车人收了钱,丢给他一串钥匙,说,车就泊在后面的停车场里,自己去找。
灰扑扑的SUV,霍狄把包裹行李全丢后座,然后示意岑越做进副驾驶位,系安全带。
车油箱里还剩着小半的油,能开不少距离,却未必能撑到中心地带。
他闭上眼睛,花三秒钟想好路线,然后踩下油门。
“我以为你不会开车。
”岑越说。
“会开,但是进来麻烦。
”霍狄耐心说,“你叔叔专门做偷渡生意,比较省事。
”
霍狄在街边找了一家加油站。
因为石油管制,油价比金子还贵。
他没犹豫,直接加满。
那时已经到了下午。
秋天的阳光是鎏金色的,透过车窗,落在岑越的睫毛上。
霍狄脚步顿了一下,他忽然想起来,二十六岁的岑越从窗边回望的模样。
十年漫长的光阴都盛在这一双眼眸里。
霍狄拉开门,重新坐进去。
少年时代的岑越绷着脸,说:“我也出去一下。
”
“去做什么?”
“……买烟。
”
霍狄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