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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良平收了钱,欢天喜地,就让岑越去收拾行李。
徐秀不放心,偷偷跟岑良平吹耳边风:“万一岑越偷偷跑了,再不回来,那该怎么办?”
“他能跑到哪儿,他又没什么钱!”岑良平说,“而且在车上住了这么多年,他跟咱俩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瞎担心什么?”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绕过几条旧公路,卡车开进隔离区里。
岑良平在过路时,给持枪的守备两头送礼,好话说尽,终于蒙混过关,把霍狄送到了目的地。
一同下车的还有岑越,背着行李,跟在霍狄身后,像一只小尾巴。
那是一片废弃的厂房,建筑物都漆得灰扑扑的,天边翻涌的乌云低垂。
岑越脸上流露出局促和不知所措。
第一次出巢的小动物都这样,就算巢是别人的,主人也待他不怎么好。
霍狄等岑越自己消化了两分钟,然后说:“走吧。
”
这座小城位于隔离区的边缘,霍狄要取的东西,则是在更北边的中央地带。
隔离区里头乱,多走几步,就能看到瘾君子瘫倒在路边。
霍狄皱着眉心,让岑越尽量贴墙。
“来过这边吗?”霍狄问。
岑越不做声,摇头。
墙边阴影下站着几个混混,都盯着霍狄。
他衣着气质不一般,看起来就有钱。
可谁也不敢明抢,因为霍狄带了枪。
想不到多瞧两眼之后,霍狄竟然走了过来。
他身披长风衣,影子被太阳拉得颀长,笼在小混混头上。
小混混骂了一声操,抬头瞪霍狄。
霍狄问:“附近哪儿有租车的?”
小混混给他指了个方向。
霍狄点头。
他领着岑越继续走。
柏油路面不怎么平整,踩上去一脚深一脚浅,全是以前被压出来的小坑。
“霍狄。
”岑越忽然开口。
霍狄嗯了一声,脚步没停。
两三秒后,岑越果然又说:“你自己找回来的怀表呢?”
霍狄从口袋里把表翻出来,递给岑越。
岑越走快两步,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开口,声音闷闷的:
“这明明是新的。
”
“嗯。
”
岑越说:“所以它不可能是你弄丢的那个,你干嘛要买它?”
霍狄回头,看了他一眼。
岑越低着脑袋,紧紧握着手上的表,指关节用力得都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