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附近有不少小饭店,都是为病人和家属提供伙食的,环境看起来不怎么好。
霍狄皱着眉,载着岑越又开了十来分钟的车,终于找到一个比较静僻的餐厅。
两人面对面地坐在桌前,点了菜。
室内灯光柔和。
霍狄手机忽然响了,打破寂静。
他看了看号码,也没避讳岑越,径直接通。
“吃完饭再回去。
”霍狄说,他侧脸线条一贯凌厉,无论什么时候,都显出几分冷淡,“我知道,不会耽误事的。
”
听不清对面说了什么,只知道是一个女性的声音。
他挂断电话。
岑越低低地问:“你赶时间?”
“嗯。
”
看来是真的忙。
岑越垂下眼睛。
他最近常常感到焦躁,也许是戒断反应霍狄把他的烟全扔了,一包新的也不能买。
霍狄不在的时候,岑越心想,要不就偷偷地抽几根,反正也没人会发现。
可见到霍狄的那一瞬,那种冲动全淡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更强烈的心瘾,比戒烟更难熬。
所以饭也吃得没滋没味,只尝了一点点,就失去了胃口。
岑越近来越来越瘦,握着筷子的手指细长,简直没有一点肉。
十来分钟之后,霍狄又看了一眼表:“我该走了,你慢慢吃。
”
岑越发出了一点鼻音,听起来像嗯,或者哼。
他脸白得像纸,却没开口说话。
霍狄转身离开。
他开车回基地,再停好车,走到小会议室的门口。
不早不晚,恰好是之前约好的时间。
门虚掩着,他先敲了敲,然后往里推开。
程立雪颤巍巍地坐在轮椅上。
模样苍老憔悴,脊背佝偻着,就连听到动静,也抬不起头。
轮椅的左扶手上固定着一个小键盘,他移动手指,桌上的屏幕慢慢出现一行字:
“你来了。
”
“程老。
”霍狄说。
程立雪在三十出头的时候生了病。
那是一个写在基因里的小错误,无药可医。
他一天天虚弱,逐渐离不开轮椅,最后只能勉强抬起左手的指头。
一个科学家惊才绝艳的头脑和灵魂,就被困在了这样的身体里。
程立雪继续打字:“日期已定。
”
霍狄问:“什么时候?”
“五月。
”
霍狄想,不知道那时候芩芩身体怎么样,能不能出院。
程立雪看出他的犹豫,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到屏幕上:“会帮你照看霍芩。
”
于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