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稳定,风也越来越凉。
平原渐渐变成高原,从前见惯的山峦和沟壑又回到了视野之中。
一个多月后,罂看到洽水出现在前方,她知道莘国已经快到了。
莘伯是个重视仪容的人,离莘邑还有十多里路程的时候,他命众人停下,休整一番再前行。
附近有小溪,众人取水的取水,烧食的烧食。
罂不饿,正想着要不要也去烧水洗漱一下,却见莘伯走了过来。
“罂。
”他精神不错,指指田野那边,低声道,“那就是你母亲的墓冢。
”
罂愣了愣,朝那边望去。
只见一小片封林之后,隐约可望见享殿的屋顶。
“去看么?”莘伯问。
罂颔首。
莘伯微笑,招呼了两名从人,带着罂向那边走去。
“你去何处?”载看到他们离开,讶然问。
“去看我母亲墓冢。
”罂答道。
载望望那土丘,瞥了莘伯一眼,对罂说:“我随你去。
”
罂看向莘伯,见他并无反对之色,向载点点头:“好。
”
树上的叶子已经落尽了,野地里落了厚厚的叶子,踩上去软绵绵的,“咯吱咯吱”地响。
妇妸的墓其实并不远,穿过农田,已经到了封林的边上。
原野中到处长满了野菊,寒风里开得绚烂。
旅途中没有太多的东西,罂只带了些糗粮作为祭品。
她看到满地的花,想了想,停下步子去采,没多久就采了一大捧。
“做甚?”载不解地问。
“献花。
”罂答道。
载莫名其妙地看她,没有再追问。
罂手上的花太多,有些抓不过来,载见她笨手笨脚的样子,从地上扯起一根细长的草茎,无奈道:“束一束。
”说罢,帮她把花捆成一扎。
莘伯在前面走着,感觉到后面没了脚步声,回头望见那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站在一起,目光微微停滞。
妇妸离世将近十年,享殿虽旧,却并不破败。
推门进去,地上干干净净,神主前的石台上还摆着些野鼠野狐偷吃祭品留下的残渣,看样子,时间也并不太久。
罂望向莘伯。
似乎读出了那双目中的询问,莘伯微笑:“此处我每年派人祭扫,不曾断了供奉。
”
罂颔首,一礼:“多谢国君。
”
说罢,她取出糗粮,连同方才采的野菊放在石台上。
载在一旁站着,看着那些紫斑黄蕊的花朵。
阴暗的享殿因为着明丽的颜色多了几分生气,空气中流动着淡淡的芬芳。
罂向神主行了叩拜大礼,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