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闻言讶然。
罂望着他,道:“我只能带你去莘国,路途还有很长,要累你受苦。
”说罢,她自嘲一笑,“庙宫或许说得不错,我身上有祟。
”
“你无祟。
”她话音才落,载断然道。
罂一愣。
载瞥瞥她,低低地开口:“庙宫中不乏精通天象之人,贞人毂是其一。
他年轻时,就曾算准了一次月食。
”停了停,补充道,“你和兄长的贞定之日也是他卜下的。
”
罂明白了他的意思,双眸一深。
“可终究被他算准了,连大王也不得不认。
”罂望着衣物上腾起的白汽,淡淡道。
载没有作声。
“睢罂,”隔了会,他忽而问道,“你说那日是你族妹送你出来,那些歹人……”
“不是她。
”罂肯定地说,“她若有意杀我,不会给我铜刀。
”
载点头,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如此,只消想想谁最不愿兄长娶你,便可明白。
”
罂默然。
这些天来,她反复地将所有的事思索,得出的结论与载并无不同。
载侧过头去,过了会,又道:“你其实不必离开大邑商。
”他转动着烤肉,双目中似乎包藏着什么,闪烁不明,“以次兄脾性,他不会任你身处险境。
”
“我知道。
”罂牵牵唇角,小声道,“可我若留下,便成了把柄,他做什么都会束手束脚。
”
二人都没有再说话。
不久,肉干烤好了,载取下一块递给罂。
罂吹凉,咬一口,笑笑:“真香。
”
“次兄教我的。
”载看看她,答道。
罂的笑容微微凝住,片刻,继续低头用食。
她向来认为自己是个独立的人,无论事业还是感情,向来拿得起放得下。
所以,在离开大邑商的时候,她并没有拖拖沓沓地犹豫不决。
可事情并不如她想象的轻松,每当想到跃,罂的心里都会像被什么突然扎一下。
那种痛并不强烈,却像发酵一样慢慢升起,并不好受。
她也曾想过如果留下来会不会更好,可是,她更明白身处权利中心的无奈。
即便是照着跃的意思逃去涂,大邑商的那些人也未必会放过她。
她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否对,但她知道跃身上背负着他想要尽心完成的事,罂不愿让自己变成跃的弱点,害怕自己会拖累他。
火苗在面前跳跃,罂却觉得身上仍然发寒,不禁把裘衣裹紧一些。
才没出来几日,她就有些想念那个温暖的怀抱了。
跃,我做对了么?心里低低喟叹。
越是往西,天气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