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家中今夜设宴,他父母叫我也去哩。
”册癸抱歉地对罂说。
罂看看那一摞简牍,知道自己逃不掉,只得点点头。
小臣送来晚餐,罂没有回去,点起烛燎就在案前抄写起来。
天色渐渐暗下,先前服侍的小臣也不知道跑到哪里招人闲聊去了。
大殿上空荡荡的,除了罂,只有摇曳的烛光。
夜风渐渐凉了,殿外传来夜莺婉转的鸣叫。
罂看着笔下的字,想起自己从前也曾干劲十足晚上加班;而来到这个世界,她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松明“噼啪”地轻响,罂抄完几片木牍,觉得手腕有些累了,停下笔来打算喝点水。
她刚抬头,忽然发现殿前出现了两个人影,不禁吓了一跳。
罂定睛看去,光照黯淡,那两个人影一高一矮,辨不清是谁。
“何人?”罂皱起眉头,提高嗓门向那边道。
那二人却不慌不忙,一直踱着步子走入殿中。
夜风轻轻吹拂,松明火光摇曳,二人的面容渐渐清晰。
只见为首的是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他身后的人个子稍矮,头戴帽冠。
罂觉得这二人面生,诧异地看着他们:“尔等何人?”
“无礼!”戴帽冠的那人蹙眉,斥道,“你怎敢……”
“罢了。
”中年人抬抬手,止住那人的话语。
他看向罂,神色和善:“这殿上只有你一名作册?”
他脸型方正,留着长须。
两道眉毛浓密而笔直,双目明亮炯炯。
他的声音虽平和,却很是浑厚,似乎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
罂直觉这人有些来头,颔首:“正是。
”
中年男子上前两步,目光落在她脸上,忽然顿住,面上似掠过一丝惊诧。
罂与他对视,并不避开。
“原来是名女作册。
”片刻,他露出微笑,道,“你唤何名?何方人士?”
“册罂,睢人。
”罂如实以告。
中年男子仍然看着她,目光似微微变幻。
“不知吾子来此何事?”罂问道。
“嗯?”男子露出微笑,道,“我来庙宫走走,路过此处,忽然想起要请作册来拟些文辞。
”
罂看着他,道:“庙宫作册,今夜只有我一人。
”
男子仍莞尔:“如此,有劳册罂。
”
罂颔首,拿出一份空牍。
男子敛起衣裾,旁边那人连忙从附近拿来一块茵席,拍打几下,放到地上让男子坐下。
“不知吾子拟何文辞?”罂提起笔,问道。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