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看着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也罢,拒都拒了,又说了那样的话,不去反倒不大方。
心里说。
她想着,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片刻,二话不说地坐起身来穿衣服。
奚甘见她动作起来,露出欣喜之色。
“我去取粥。
”她说罢,高兴地跑了出去。
罂收拾整齐到了堂上,只见姱果然在这里。
“罂。
”她正在看壁上的虎食鬼,见罂出来,露出笑容。
“姱。
”罂莞尔,眼睛不住打量她的衣饰。
姱今日穿得很漂亮。
商人尚白,她身上的雪白绢衣配着脖颈上的琥珀珍珠项饰,头上用鸟型金笄簪着鲜花,罂看着也暗自惊艳。
自从前夜粮仓之事,姱对罂变得友善起来。
昨日虽不曾见面,姱却给罂送来了一盒肉醢,据说是睢侯年初赐给她的。
许是发觉了罂的目光,姱朝身上看看,笑笑道:“母亲说今日是大场面,要我穿好些。
我带了饰物来,你也要打扮呢。
”说罢,从案上拿起一只小匣子,打开来。
罂看去,只见那是也是一支鸟型金笄,比姱头上的要小一些,眼睛上却嵌着绿松石,看起来颇有生气。
“我挑了许久,觉得这支好些。
”姱说着,把它取出来,往罂的头发上比了比,道,“你肤白,衬着好看。
”
罂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必,我有骨笄,稍后戴上就是。
”
姱诧异地看她:“彼时邑中老少都在呢,你是先君之女,戴骨笄算什么?”少顷,她眨眨眼,“你是怕弄丢么?不怕,这是当年你母亲赐我的,如今算我送回给你。
”
“我母亲?”罂讶然。
姱点头:“那时我还年幼,有一回你母亲从大邑商回来,天子赐了她许多金饰。
母亲带我去见你母亲,你母亲就把这金笄给了我。
”她说罢,皱皱眉,“你真不记得了?那时你也在呢。
”
罂微笑,摇摇头:“不记得了。
”
姱若有所思,瞥瞥墙上的虎食鬼,点点头:“如此。
”
二人说了一会话,不久,外面的小臣来催。
姱答应着,让奚甘去采些鲜花来,又自告奋勇地要给罂打扮。
罂对那些精致的妇女发式向来一窍不通,索性接受了姱的好意。
她穿上睢侯新赐的衣裳和项饰,任由姱梳起漂亮的发髻,再戴上金笄和花朵。
铜镜里,一个商人贵族少女的样子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