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终点将至,走得格外稳健。
众人皆欢喜,一路畅笑。
穿过门洞的时候,罂回头望了一下,那少年的马车仍在后面,看着是要一起进睢邑。
“真不要脸!”羌丁瞪着眼睛:“那个小臣驺也不管?”
罂望一眼那些慢悠悠的身影,转回头来。
比起那个诡异的少年,眼前睢邑的面貌更让罂感兴趣。
睢邑的街道并不算宽敞,却很是规整。
路面铺着鹅卵石子和碎陶片,车轮轧在上面,发出粗砺的摩擦声。
路旁的民居跟莘邑差不多,虽不高大,却做得规整。
庙宫的殿宇也与莘邑相似,有台基有重檐,远远就能看到。
不过也许睢邑的年代终究不如莘邑久远,睢侯的宫室看起来并没有莘伯的大。
牛车停在了宫前,一名衣装齐整的妇人领着仆从已经站在那里,待得牛车停稳,迎上前来。
“这是妇妗。
”小臣驺和气地对罂说:“先君之妇,是宗女的叔母呢。
”
罂了然,下了车,向那妇人一礼:“母妗。
”
妇妗脸上漾着笑容,颔首道:“宗女远道归来,一路辛苦。
”说着,亲切地上前拉起她双手。
那手保养得很好,细腻而柔软。
罂亦微笑,看着妇妗。
只见她三十上下的年纪,个子跟罂比起来要矮一些,却丰润貌美,装束举止颇有几分雍容的风韵。
妇妗亦将罂打量,一双柔光美目含满笑意。
少顷,她又向小臣驺道。
“小臣亦辛劳。
”
小臣驺满面笑容,向她一揖:“此乃分内之事。
”那神态,颇有几分恭敬。
妇妗眼睛弯弯,回过头来,对罂说:“国君盼宗女多时,这几日见迟迟不至,还总让贞人卜问。
”
罂没有接话,嘴角矜持地上扬,微微低头。
“路上多雨泥泞,幸得还算畅通。
”小臣驺看看她,在一旁代为答道。
妇妗看着罂,笑意愈加柔和,道:“国君及妇己还在宫中等候,宗女可随我入内。
”说罢,牵着她的手,移步朝宫内走去。
羌丁等从人被留在了外面,石板铺就的步道朝影壁之后延伸而去。
罂将目光扫向四方,这宫室收拾得很整洁,地面扫得一尘不染,墙上的白灰颜色还很新,似乎不久前才修葺过。
中庭很是宽敞,妇妗引着罂踏上石阶走到堂上,里面的人已经端坐。
见到他们,目光聚集过来。
“宗女已至。
”妇妗向上首的人行礼道。
罂望去,只见那睢侯四十上下的年纪,肤色黧黑,神色却是和善。
“这就是罂?”他面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