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妗将一只盛满干果的小笾交给罂,罂会意,捧着小笾上前,向睢侯一礼:“拜见父君。
”
睢侯笑呵呵地颔首,接过小笾。
他看着罂,却转向身旁一名妇人,颇有感慨道:“十年未见,到底是长大了许多。
想当年,她的个子还不及我腰。
”
那妇人身形瘦小,衣饰却隆重,衬得面色愈加蜡黄。
她的目光一直打量着罂,闻得睢侯言语,浮起浅笑:“确实如此。
”停了停,她对罂说:“路上十分辛苦么?”
罂一番揣度,已经知晓这妇人是谁,微微低头:“并不十分辛苦,多谢母己关怀。
”
睢侯又向小臣驺道:“你亦是劳累,路上可有坎坷?”
“路途畅通,并无坎坷。
”小臣驺禀道。
睢侯笑道:“莘国不比王畿,虽有道路,其中不便我也知晓。
”他对罂说:“闻得你今日归来,我备下膳食,算是接风。
”
罂再礼:“多谢父君。
”
睢侯神色满意,对小臣驺和妇己说:“天色不早,尔等也一共用食。
”说罢,他看了看旁边侍立的小臣。
小臣颔首,退了下去。
没多久,饭食香气传来,仆人鱼贯而出,将五张案席摆置整齐。
睢侯让众人落座。
罂才坐下,却见妇己盯着前方,脸色似乎有些不快。
她循着望去,那目标似乎是妇妗。
妇妗坐在案前,将食器摆好,表情和顺,似无所觉。
小臣给每人斟上了一点酒佐餐。
罂捧着杯子喝了一口,舌尖触到凉凉的液体,味道很浓郁,似乎还是新酿的。
这个世界粮食珍贵,在巩邑,只有大祭祀的时候,罂才能见到一些酒。
许多年来,她品尝的次数也不过两三回。
“你去国多年,睢国食味还惯么?”睢侯问。
罂放下手中的食器,答道:“睢国食味鲜美,并无不惯。
”
睢侯颔首,又间断地问了一下罂在莘国的状况,罂三两句简要地答过。
除此之外,堂上安静得很。
妇己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睢侯与罂对话的时候也从不插话,只不时地低咳几声。
相比之下,妇妗显得更加大方,虽然也不说话,唇边却始终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望之如沐春风。
罂把这些收在眼里,路上她早已觉得饿了,只低头用食。
一餐饭很快吃完,明日还须与族人告庙,睢侯也并不耽搁,与罂寒暄了几句之后,就让妇妗把罂领入宫室中歇息。
“宗女新近归国而诸事不通,媪为叔母,还须尽心教导才是。
”睢侯对妇己道。
“敬诺。
”妇己声音轻柔,盈盈一礼。
告庙
从堂上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
两名小臣执烛在前,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