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雨,半夜还在淅沥不停,夜间就多了三分凉意。
姜婳是在一阵瑟缩中醒来的,短暂地迷糊之后,她摸了摸自己的手。
冰凉一片。
从小榻上爬起来时,她有些晕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有些烫。
也不难想,应该是入睡的时候未关好小窗,被夏日夜间的风吹寒了。
她轻声咳嗽着,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已是深夜,她不想麻烦任何人,走到桌边后,便也烛火都未点。
茶也是冷的,她饮了一口,泛苦的茶水微微润湿了她的唇。
她正轻声咳嗽着,就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砰”
深更半夜,谁会敲响寮房的门。
姜婳不知道,却也不担心。
上次寒蝉的事情,后来晨莲同她言了许多。
那时晨莲问她:“要不要将寒蝉送走?”
她在那个‘送走’上怔了一瞬,随后摇了摇头:“不用了。
”
便是走了寒蝉,按照那人的性格,她身边也会来旁的人。
比起其他人,起码寒蝉还是她稍微熟悉一些的人。
于是她点亮了一盏灯,烛火盈盈照亮少女柔美的脸庞,她向着门边走去,双手扶住了门,从里面拉开了门。
未抬眸之际,她想了许多人,在这个深夜能来寻她的人。
例如司洛水,例如晨莲,直到她对上谢欲晚那双好看的眼。
他望着她,手中提着一坛酒。
如雪竹一般的青年望向身前的少女,室内的烛光是两人余光之中唯一的光亮。
可明明天是黑的,两人却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青年的身后,是一片昏暗。
雨声淅沥,可两人对视的那一瞬,天地却都是安静的。
姜婳怔了一瞬,随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轻声道了一句:“夫子。
”她扶住门的手缓缓放下,沉默着眸望向身前的人。
如若是旁的男子,深夜如此来寻她,她定是会直接闭上门。
可此时,她只是轻声道了句:“夫子深夜造访,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她语气恭敬而疏离,心中却疑惑不解。
她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学生,她今日已经将话说的直白至此,他不可能不懂。
反而是她,实在不懂他为何深夜还是敲响了这扇门。
她以为他会一如既往地沉默,可青年只是安静地将手中的酒递给了她,声音轻得如二月的雪:“姜婳,这是今日寻到的第一罐酒。
”
他唤她姜婳。
“是梨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