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茫茫。
一輛馬車停在府邸之前,厚厚積雪沒過馬蹄,發出嘎吱響聲。
身著棉衣的青年從車上躍下,他面容清秀,眉目間卻有幾分英武,瞧著就很是精神。
他拍了拍馬背上的薄雪,對著車夫說了兩句,轉身就走到了門前。
門人見著他,忙恭敬的行了一禮,轉身替他開了門。
他一路來到書房,對著凍紅的手哈了一口氣,才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
門內穿來一道溫潤男聲,清泠若泉:
“進罷。
”
藥童推了門進去。
屋子內燒著炭盆,熏的暖融融的,讓人恍若置身溫暖春日。
正對窗子的桌案上,一名青衫男子正挽著衣袖,在紙上落下最後一筆。
他髮束玉冠,眉目雋雅,若徐徐鋪展的水墨丹青,般般入畫。
藥童走到桌案前停下,側頭看了看窗台上擺著的三隻酒壺,心中不由輕輕嘆息一聲。
“公子,都準備好了。
”
連越書應了一聲,伸手將紙拿了起來,吹乾紙上墨痕。
他指尖雪白,十指纖細似女子。
分明是個玉捏的模樣,唯獨雙鬢早生華髮,添了一抹斑白。
那信紙被他疊好,裝進了一旁的木盒裡。
木盒中已堆著滿滿的紙張,顯然不是一日兩日能寫成的。
藥童想去將木盒接過來,卻被連越書輕輕的一擋:
“無妨。
”
藥童就頜首不說話了。
他取出一件煙青色的大氅,為連越書穿戴好,一邊繫帶,一邊提醒他道:
“公子,今日外頭有些冷,小心身子。
”
連越書淡淡應了。
出門前,他將窗台上的酒壺打開,支起窗子,把裡頭的酒液倒在了地上,看著它化為無形,愣愣的出神。
藥童靜靜的等著他。
不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