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当儿,她把容磊拉到一边,“小夏在楼上呢,你……”
容磊用不悦的目光制止她往下说。
看她神色憔悴,他又复杂难明的忍回了到了嘴边的话,只安抚性的拉拉她身上的大衣,“我一会儿就带他走的。
怎么说他是外婆的第一个重孙子,总要来磕个头吧?”
顾明珠无力,顺着眼帘点点头。
“昨晚到现在是不是没有休息过?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容磊皱眉,捏捏她的脸。
“等会儿她们两个下来了我就去睡会儿。
”顾明珠按按太阳穴,很疲劳的样子,“你今天回去吗?要不要再去跟人家谈谈?这么大的单子丢了,太可惜了。
”
“生意是做不完的,何况你这边有事,我在外面也不安心。
”容磊说着,接过扑过来的儿子抱起,容易从爸爸手里倾身,在妈妈脸上亲了一口。
顾明珠摸摸儿子的头发和小脸,心里暖了好多。
“这两天我会多往你爸那里跑两趟,‘韦博’那里我也和杰西卡他们打过招呼了,我帮你盯着。
你心里放宽些,多注意休息。
”容磊还是低低沉沉的声音,一字一句都温暖。
容易听着爸爸跟妈妈说话,安静的眨巴着眼睛,看看他看看她。
他们一大一小脸并脸,给顾明珠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定之感。
她此时特别想拥抱容磊一下,可人多眼杂,她只好悄悄把手伸进他大衣里,在他腰上含情脉脉的推了一把,“……知道了。
”
出殡那天,天气晴朗。
从墓地回来,为数不多的几位远亲都告辞回家去了,丧事期间来帮忙的人手也散了。
顾烟被梁飞凡手下直接接回市里。
去时一行人浩浩荡荡,回来只剩下顾明珠和阮夏、程光、容磊、延以及海棠。
小院外临时搭建的彩条布棚已经拆除,更显得小院孤孤单单空空荡荡。
一路沉默的阮夏走在最前面,一推开门,看着满院子的空落落,她愣了几秒,下意识的寻找,然后情绪大失控,痛哭失声。
顾明珠心疼不已,抱住她连连安慰。
“小夏……小夏,”顾明珠搀着抱着,勉强支撑着她。
程光上来扶,阮夏却谁都不要,只紧紧搂着她的楚楚姐姐,哭声悲伤欲绝。
顾明珠耳边全是嗡嗡重听,心里越加难受,“小夏,坚强些!你这样子外婆走都走的不安心,小夏、小夏!”
“姐!”阮夏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大喊,“……对不起!对不起!”
顾明珠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也是头晕无力,眼看就要抱不住嚎啕大哭的阮夏。
就在这时,她身边伸过来一双有力的手,托着她的手肘把她和阮夏都扶好。
容磊不是很擅长安慰人,只沉默着。
阮夏一依偎进他怀里,哭的更是声嘶力竭。
他无奈,挺直了站着,一只手轻轻拍她的背,眼睛却看着顾明珠。
顾明珠疲惫不已,叹了口气,低头频频按压着太阳穴。
人生八苦八难,大概很多人都最痛那个“离”字。
阮夏痛哭到神智模糊,被搀上车。
倒在后座上,她闭着眼,像只受了伤的小动物,颤着身体不断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