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闻玉书没忍住咳嗽一声,低着头,匆匆拿帕子擦了嘴。
贺老太太本就看他不顺眼的很,他一出声,便撇了过去:
“你也是,床硬不会多铺上着被子,不会生孩子,现在连照顾人都照顾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
她本是习以为常的抱怨,拿闻玉书出气,没想到这次闻玉书静了静,他叹了一口气,说:
“老太太昨儿个刚过了寿,本不该这时提的,但……”
他顿了顿,看向贺承嗣,这是他从年少无知便喜欢的男人,可惜,他年少时眼光不好:
“大爷,我们登报离婚吧。
”
他说起话来仍然是和往日一般无二的江南调子,绵软秀气,但这句话却直接震得善厅鸦雀无声。
贺老太太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眼角皱纹都笑出来了,大喜:“真的?你可想好啦,是你自己要……”
“娘!”
贺承嗣脸色铁青的打断了她,他刚从震撼中回过神,自从结婚后第一次好好看了看自己的妻子。
对方的衣柜里常年都是那几天旧式长衫,扣子都要扣的紧紧的,除却一副他也挑不出错的好相貌,和大宅子里那些三从四德的女人有什么不同?何况他还是个男人,只知道围着后宅那点事转,不过不怎么出门也好,省的丢他的人。
他沉声:“闻玉书,你在闹什么?和我离婚你要去哪?回江南吗?江南早就没有皇商闻家了,你还回去干什么?”
闻玉书可以和他离婚,但绝对不能是现在!
闻玉书心里火大的很,表面上一副彻底心凉的模样,低声:“我去哪,自然不用大爷关怀。
”
老太太旁边的季凡柔也傻眼了,她咬了咬唇,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闻玉书,但她真的怕了这乱世了,连忙跟着劝道:
“闻哥这话说的就叫人心寒了,大舅舅也是担心你,况且现在世道这么乱,你又孤苦伶仃的,那里能有贺家安全呀?”
“老大,人家决心已定,你们还挽留什么?我们贺家又不是非他不可了,今天就登报。
”
贺老太太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在她看来闻玉书自请下堂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她宝贝大儿子落不到官司,还可以清清白白迎娶别家女孕育子嗣,省的到时候她